几上,随即抬头看见了谢霁,两人皆是紧张一福。 尤其是紫棠,当初谢霁还是英国公府的谢九郎时,她便心生怠慢过。如今谢霁已是高高在上的祁王,且传言心狠手辣,一点也不似之前在谢府那般安静可欺,便越发忐忑起来。 好在谢霁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们身上,只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安静退下。 紫棠和黛珠告退,悄声掩上房门。谢霁便转过薄纱屏风,在榻沿边坐下,垂首望着薄被下隆起的一团,低哑道:“宝儿,不热吗?” 听到他的声音,谢宝真的轮廓一颤,随即将被子团得更紧些,闷声说:“圆房一点也不好玩!” 原来是为这事。 谢霁也觉得自己昨夜太失控了些,不由放缓语调,温声哄道:“抱歉,宝儿。以后,我会小心的。” 被子下哼了一声,带着鼻音。 谢霁怕她闷着,便轻轻拉下被子,露出她憋红了的脸。谢宝真的面容衬着墨黑流淌的长发,眸子潋滟,当真如开在夜色里的一瓣儿桃花。 谢霁总算知道小妻子为何不肯露面了。只见她细白的颈上有不少痕迹,被被子遮住的地方怕是更多。 不由有些心疼自责,谢霁眸色一沉,低声问道:“不舒服吗?” 谢宝真垂下纤长的眼睫,轻轻点头。 “哪里疼?”谢霁道,“我看看。” 谢宝真脸色更红了些,抓住被子说:“不用。” 谢霁不会哄人,轻轻吻着她的眉眼,亲手伺候她穿了里衣,哄着她用了婚后的第一顿早膳。窗外阳光正好,谢宝真倚在他的怀中,安静乖巧得像只猫儿。 早膳后,谢宝真依照礼数沐浴更衣,以臣妇的身份进宫去拜见了皇后娘娘。 和几年前所见相比,皇后瘦削了许多,神色恹恹的,说话也无甚力气,已然没了当年的风采,似有不足之症。聊了不到两盏茶的时间,便推说累了,让人将谢宝真送走。 待出了宫,谢霁已等候在外了。夏日炎热,他一反往常的素净,穿了身朱红绣金袍子,少见的俊美,也不知在烈日下等了多久。 “九哥……”谢宝真小跑着扑进他怀中,意识到不妥,又匆忙直起身,小声改口唤道,“夫君呀,你怎的来了?” “接我的王妃回家。”谢霁勾着唇角说,牵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你穿红衣的样子真好看。”摇晃的马车中,谢宝真揽着谢霁的胳膊,笑着说。 谢霁眸色温和,握着她的指尖道:“你昨夜已说过了。” 他原本不喜欢穿这等艳色,但小妻子说好看,他便特地脱下素袍换了红衣,博她欢心。 两人由兄妹到情人再到夫妻,中间诸多琐事,倒也磨合自然。大多时候谢霁对妻子是无条件的迁就,故而两人成婚以来连一句嘴都不曾绊过。 谢宝真对她的九哥很满意,唯有一点不解:每次就寝睡觉时,谢霁都要穿着齐整的亵服亵裤,即便是最亲密时也不曾将里衣脱下。 谢宝真觉得不公平,每次都是自己被弄得衣衫凌乱狼狈不堪,而九哥却总是端庄矜持的模样,哪怕最情动时,亵服领子也是严严实实的。 既是坦诚相待,又何须如此? 为此,谢宝真偷偷解过他几次里衣,想看看他的身躯是何模样,皆是不曾成功,少见的固执。 如此一来,她有些委屈懊恼,推开谢霁吻过来的脑袋,问道:“为何每次睡觉,你都要穿着里衣?即便是……时,也不曾脱下?” 她越说越委屈,垂着头问:“是不喜欢我碰你吗?” 见她这么说,谢霁反而着了慌,忙揽着她的肩哑声道:“不是的,宝儿。” 谢宝真也不和他继续亲密了,垂着头不说话。 谢霁喉结动了动,方低叹一声,将她娇柔的身躯拥入怀中,鼻尖磨蹭着她的鬓发,喑哑道:“身上伤疤太多,不好看,会扫兴。” 闻言,谢宝真睫毛一颤,低闷的心情俱化作了心疼。 原来如此!因为怕吓着她、扫她的兴,所以成亲这些时日以来,九哥每次都要吹灯后借着黑暗才上床,每次都不肯脱下最后一件蔽体的衣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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