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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藏得住秘密?”谢临风摇着折扇道,“倒是那秦家公子,我私下命人偷偷打听过,确实容貌周正、文采斐然,只是这般风流才子多少有些恃才傲物,平日又喜欢往烟花柳巷的歌楼乐坊间跑。”

    “狎妓?”谢淳风皱起了眉头。若真如此,断不能将妹妹嫁与这种人!

    谢临风漫不经心道:“倒也不。此子颇有诗名,爱好去歌女乐伎那儿坐坐,写些小诗赠与她们,让歌姬乐伎们传唱奉承,以此博些虚名,却从不见他在外头过夜……不过这一来二去的,红粉知己倒是不少。”

    “好听谄媚之言,多半是个自傲之人,怕不会体贴宝儿。”谢淳风道,“这桩亲事,我不同意。”

    谢乾道:“若论权势地位,也就秦家能与谢家比肩。”

    谢淳风反驳道:“若让宝儿牺牲自己的幸福来光耀门楣,那还要我们这些做兄长的何用?”

    闻言,谢乾不由想起来二十多年前的旧事。面对同样的抉择,自己女儿和谢曼娘的处境,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

    他陷入沉思,颔首道:“淳风说得对。此事再观望些时日,只要宝儿不愿,便没有谁能强迫她嫁人。”

    谢淳风抬眼看了看院外,问道:“说起这个,宝儿呢?往常家宴闲聊,她是必定在场的。”

    一旁,梅夫人放下手中绣了一半的帕子,凉凉道:“方才去了翠微园一趟,此时多半睡了。”

    此话一出,一家人俱是陷入了沉默。

    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觉得春祭过后,宝儿与谢霁的关系越发黏腻亲密了……

    而此时,翠微园内大门紧闭,没有点灯,黑漆漆冷清清一片,安静得连虫鸣声都听不到。

    西窗开了半扇,皎洁的月色从窗缝中透入,薄薄地铺在案几上。谢霁一袭白衣坐于窗边,墨发披散,更衬得面色白皙神情冷郁,正漫不经心地用棉布擦拭手中的短刃。

    刀刃的寒光折射在他眼中,又冷又沉。

    不多时,瓦砾上传来极其细微的脚步声。这声音极轻,隐藏在夜风中,非平常人能察觉。

    窗外的月光黯淡了一瞬,谢霁擦拭刀刃的动作一顿,听声辨位,而后猛地将手中的短刃掷出!

    短刀刺破窗纸,钉在廊柱上发出嗡的细响。

    偷偷潜入的人怔愣了一瞬,而后压低嗓音道:“公子,是我。关北。”

    说罢,关北拔下短刀,借着夜色的掩护手撑着窗台跃身进来,继而反手关上窗单膝跪地,将短刀轻轻搁在谢霁案几上,低声道:“躲开谢府的护卫花了些时间,故而来迟。”

    谢霁不置可否,喑哑的嗓音如同恶鬼低喃:“让你办的事,如何?”

    关北道:“已查探清楚,秦墨约了几名富家子弟明日于望春楼作诗听曲。”

    “望春楼那种地方,我不方便进去,需想法子将他引来对街茶肆雅间。”思忖片刻,谢霁拧眉,“花些银子买通茶奴,就说是茶肆来了一批极为珍贵的新茶,秦墨视茶如命,一定会去。接下来的事你不必管,我自有安排。”

    “这个简单,属下一定安排妥当。”说到此,关北微妙的一顿,问道,“只是,这秦墨与我们的计划有关么?公子为何要在他身上大费周章?”

    谢霁将短刃入鞘,顺势藏入袖中,冷声道:“你近来话多。”

    关北眼睛眯成两条缝,讪笑道:“不敢不敢,属下这就告退。”说罢起身一闪,依旧翻窗而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谢霁独自在黑暗中坐了会儿,半晌,撑着额头揉了揉眉心,嘴角弯起一个讥诮的弧度。

    秦家小儿竟敢于猛虎口中夺食,他已经,等不及要看好戏了。

    次日,天气十分闷热,唯有水榭中清风徐来,阴凉些许。

    每到这样的天气,谢宝真总是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此时趴在石桌上,望着一言不发的谢霁细声问道:“九哥,你不开心吗?”

    没料到自己的心事竟被看出,谢霁泡梅子茶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道:“没有。”

    “你有!”谢宝真笃定道,“自从七夕那夜后,你就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那天卖花的大娘们拿你打趣,你生气啦?”

    那样旖旎的时刻,谢霁恨不得拥有一辈子,又怎会生气?

    他无法接受的是:他的宝儿终有一天,不再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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