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公司砸了大价钱, 请的是近两年的当红辣子鸡。人长得确实帅气,五官身材都没话说, 只是演戏总不开窍,生涩中还透着一股浓浓的装。 分明是很短的一段, 几句台词,两人重复拍了十几条才过, 乔颜扶着有些酸胀的腰,觉得这一部戏不会太容易过关。 乔颜坐上椅子,水还没来得及喝, 助理把私人手机递给她, 说:“段先生来过电话。”她做了个鬼脸:“好像有点不高兴哦。” 乔颜这回离家没事先告诉他, 就是怕他脾气发在前头,万一强烈反对她接戏, 再把朝天抱出来动之以情, 这事十有八`九会泡汤。 倒不如生米煮成咸泡饭, 他虽然会气她隐瞒不报, 但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后果,总不能交钱给她违约, 再押着她回去吧? 乔颜是以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实在不行学着撒娇几句, 然而听到他声音时,还是不由心虚了一下,声势便低下来:“我是不对。” 段明过是个善于抓住机会的, 俗称蹬鼻子就上脸,说:“你还知道你不对,我一出差回来,家里人都没了。网上保姆打孩子的事情那么多,你还真放心得下。” 乔颜说:“放心吧,打不了,家里有监控,我一直让助理看着,而且保姆是我亲自挑的,为人朴实做事老练,不会有问题的。” 段明过说:“再不会有问题,孩子那么小一个,肯定是想要妈妈在旁边的。我回来的时候,他咬着安抚奶嘴喊妈妈,简直可怜坏了。” 乔颜一愣:“他才多点大,连翻身都不会,什么时候会喊妈的?” 段明过知道是谎报军情了,尴尬了好一会儿,之后徐徐道:“反正就是想你了!你这个当妈的一点都不负责任,还和我犟嘴,早知道就该让你喂奶,看你成天往哪儿跑。” 几句话下来,段少爷那股挥之不去的大男子主义又有冒头的趋势,乔颜犹记得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还信誓旦旦地对自己说: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了。 所以老祖宗是智慧的,宁可信母猪会上树,也不能信男人的那张破嘴。 乔颜说:“我是去南北极了吗,又不是不回家。剧组就在市里取景,戏份少的话每天都能回去,说不定还能一连休息好几天。倒是你,一出差就是好几天,你怎么不说朝天会想你?” 想治好病就要下猛药,乔颜一剂方子下去,段明过没了声音。他可能还想给自己挽回面子,或是想展现自己奶爸的一面,朝天咿咿呀呀的声音忽然近在咫尺。 乔颜不让自己心软,刀刀都要刺在要害上,反问:“还是你觉得,只有你的事业是事业,我的事业就不是事业?对,我是挣得没你多,可我喜欢工作,喜欢拍戏。” 段明过也是急了,声音放重道:“你别血口喷人,我可从来没这么说过,也没这么想过。我就是觉得你一个女人生孩子不容易,月子才结束几天就忙着去工作,真把自己当超人了?” 乔颜憋闷:“我乐意,而且我年轻身体好,恢复得快,医生都说我工作没问题,注意劳逸结合就行。你难道比医生还专业吗?” 段明过是真的气得不轻,隔着电话都听见他叹气声,他念叨道:“行行行,你去拍戏,我带孩子总好了吧。” 顿了几秒,他又不服气似的补充道:“有时候我真觉得奇怪,你怎么总把我当敌人一样,最喜欢的就是曲解我的意思。” 乔颜急道:“我怎么曲解你了?你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 段明过一阵呵呵笑,忽然低声道:“我……我就不能是想你了?” 乔颜:“……” 那头朝天又是一阵咿呀,他哄了哄,咕哝一声:“你妈妈真是讨厌。” 就把电话挂了。 乔颜抓着手机倒是愣了好一会儿,直到一边助理提醒她待会还有一场,她这才回过神来,抓起一边的剧本复习研读。 白纸黑字却如飞散的蚊蝇,怎么都进不到眼睛里来。 下午候场的时候,乔颜在最近的一家酒店里开`房午休,大厅里正好遇见多日不见的江流萤。上回见面还是朝天出生,一对朋友在医院重聚。 乔颜很难形容这小半年来江流萤的状态,想劝慰她好男人多得是,她每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人最重要就是对自己好,她很享受自己的生活。 真以为她没事吧,她又总在谈话的间隙走神,时不时地就去按开手机查看是否有信息到达,然后戴上或或喜或忧的面具配合约会的主题。 乔颜心底里实在看不起孔松,追求的时候总是随叫随到,得到手了就开始挑三拣四。没有谁的过去是一片空白,如果真的无法接受,那直截了当的拒绝也好。 可他偏不,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吊人胃口,大张旗鼓的来,蹑手蹑脚的走,最该知道的江流萤反而成了最后知道的那个人。 她怎么也忘不了江流萤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