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多话,他说不出来,心里有什么在激荡,怕一张嘴就露了行迹,索性不说。只是紧紧将她抱着。 又想,今天遇刺,多险就连累了她。若早知她有了,说什么也不会这么没准备,贸然带她涉险。 饭菜摆了一桌,今儿是陪老夫人吃斋菜,都是素食,顾老夫人叫人重新去弄,什么对胎儿好,就叫做什么。半晌只有顾长钧一个人出来,说周莺累坏了,睡着了。顾老夫人有些失落:“罢了,明儿回府去,再给她好好做一桌好菜。” 傍晚落云才得空过来瞧瞧周莺,坐在床沿,落云手里拿把梳子,给周莺解了发髻,轻轻梳理着青丝。 “日子快到了,紧张吗?”周莺淡声问。 落云顿下动作,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有点儿。” 周莺回过身,握住她的手:“落云,你真想好了吗?你嫁过去,要和他过一辈子,如果你不是那么情愿,日子会很难熬。” 落云抿唇垂下眼睛,眼底有水光:“我想过了,他那个人,是有点倨傲,说话不好听,脾气也不大好。但他对我还成……知道心疼我,也不嫌弃我出身……” 周莺咬牙道:“他凭什么嫌弃你?他自己也是罪臣,是被侯爷所救。若不是侯爷,他此刻也在蹲大狱,或是已死了呢。他不能嫌弃你,谁都不能。我就是知道这个人,向来瞧不起女人,所以不放心你。” “会好的。”落云抬头,笑了笑,“不是还有夫人给我撑腰么?他敢对我不好,我就跑回来,投奔您。” 周莺叹了口气,舍不得落云,可她也清楚,不可能把落云禁锢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夫人,您有孕了,好不容易有的。我不在身边,您一定要保重好自己,”落云说着,缓缓起身下地,然后跪下去,“过去奴婢有对不起您的地方,求您千万别记着,要记着那些好的事,幸福的事,好好的跟侯爷过日子。奴婢会日日向菩萨祷告,愿您长寿安宁。” “起来吧。”周莺抿了抿嘴唇,“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只是记得,以后有什么难处,一定跟我说。” “……好。”落云重重叩首后,方从地上爬起来。 周莺朝她摆摆手:“侯爷快回了,你先去吧。” 落云点头,行礼退了出去。 周莺将长发松松挽起来,目光透过烛灯,恍似回到过去的某日。 那是陈家的院子,她昏昏沉沉,身边只有落云一个。 “云姑娘,二夫人叫您过去,要问问莺姑娘的事儿。”外头一个小婢,来请落云走。 周莺头疼得紧,眼睛也睁不开,察觉到身边的人站起身朝外走,她着急地道:“落云,你陪着我……别叫我一个人……” 落云仿佛没有听到,她快步追随着那小婢去了。 屋里静下来,除她而外一个人都没有。 当时觉得仿佛天都塌下来了。这世上,终于连一个属于她心向于她的人都没有。 最信任的人,抛下她去了。 那时的绝望,无异于当年被母亲亲手从住的地方推出来。 这一刻,她也突然就想通了。那天三叔为什么会来,为什么会遇到与人纠缠的落云。 是因为落云悔了,当时就悔了,想要回来救她的。 所以才会和人起争执,才会给人发现,才叫她有机会被三叔救下,才叫她没有失了名节。 可是,远远不够,她还是很在意,很难过。 门被人推开,是顾长钧回来了。他缓袍轻带,踏着轻缓的步子走进来。 光线被短暂遮住,接着被他拥着躺倒在帐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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