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钧已过了穿堂,走出去了。陆詹气得跺脚:“这哪里是来与我议事的?这是命令我来了!” 马蹄声响,在静巷中听来格外嘹亮。雨停了一阵,空气里也是湿润的,袍子从里到外都是水汽。他直接去了流雪阁,北鸣迎上来,小声道:“夫人来了。” 又补充:“候您一晚了。” 顾长钧点头:“你出去吧。” 他一面解去湿了的袍子,一面朝里走。 周莺原伏在书案上,听得声响朝门边看过去。 顾长钧额角上的发丝滴着水,靴子更是水里泡过的,周莺过来接过他的衣裳,蹙眉道:“侯爷一直在外面?” 顾长钧笑了笑,食指勾着她下巴:“你在这作甚?思我念我?” 周莺抿唇:“我不放心,您这么晚出去。” 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界,顾长钧的势力都不在这儿,怎么会不担心他? 灯光昏暗,掩饰了她耳尖上泛着的粉红色,顾长钧解了革带,走到屏风后头,地上有一桶清水,就着简单沐浴了一遍。 周莺替他拿了新衣裳,候在外头,见他披着长巾出来,胸膛肌肉虬结,手臂坚实粗壮,窄腰腹肌,无不有力,周莺瞥了一眼,就别过头,再也不敢看。 顾长钧接过她手里的衣裳扔在一边,目光沉沉地朝她走去。周莺下意识退后,他步步逼近,周莺只得勉强笑道:“给您备了参茶……啊!” 一声细细的尖叫,小钩子似的勾着人的心。 外头有晨曦透过窗纸,在屋里投下菱花窗的影子。 而她在暗处,被他抱着坐在靠墙的小几上,他的手拂开她宽大的裙摆……周莺侧过头,难耐地抑制着自己喉腔里的声音。窗在旁,与她是一明一暗的两个世界。 暗影里他将她抱在身上,立在那儿动作着。 这隐秘的趣事,叫他有些上瘾。 过去那些年不曾释放过的热情,都献于她罢了。 周莺咬着唇,瞧着隔间小泥炉上温的参汤,已经没法子去想它炖了多少时候。 次日,南门城墙下,流民推撞着城门大声呼救,属下来问:“王统领,是不是让灾民进来?” 王忠瞧瞧天色:“等等吧,等咱们安平侯顾侯爷指令呢。” 几个属下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着。城外是撕心裂肺的喧嚣,城内是事不关己的凉薄。 顾长钧到的时候,王忠已经下令要放箭。城门就要守不住,将士们都有些狼狈。 顾长钧上城楼瞧了瞧情形,抱臂立在那儿没有吭声。 王忠瞧他不急不缓的,催促道:“侯爷,您说在城外安置流民,可您看,这些人哪里肯听话?非要闯进来!” 顾长钧不语,目光淡淡瞥着城下。王忠还要再说,忽听有人大声道:“王、王统领,您看!” 入目看去,前方涌来了好多骑兵。有人道:“莫非是朝廷的援力到了?太好了!” 王忠眯了眯眼睛,距离隔得太远,根本瞧不清,等那骑兵到了近前,王忠变了脸色:“那不是……那不是西北军旗帜?” 千军万马在前,哭闹不休的流民也给震慑住了。城上听得一个嘹亮的声音道:“城上听着!我等奉命前来安置流民,南门城守王统领可在?请放心,我等必保城外不乱。” 王忠迟疑上前:“敢问这位将军是?” 下头那声音笑了两声:“燕州虞承宇!奉旨前来增援。”说是奉旨,其实是自动请旨。 又道:“侯爷勿怪,路上难行,迟来了几许。” 王忠脸色发青,转身看着顾长钧:“侯爷这是,早就借了援力?” 顾长钧似笑非笑,没答话,转身步下城楼,对随行的亲卫道:“走,去北门看看。” 王忠回过头去,咬牙望着城下,虞承宇叫人卸了携带的干粮,分区划出空地,叫流民排队领用。 很快帐篷搭了起来,外头的乱势得到了抑制。片刻又得了消息,说云南安徽两日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