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数清有多少人名。 她嘴角翕合,心跳随着无声数的数儿一下比一下重。 孔震凭什么问她怎么做得到六亲不认、心硬如铁的? 孔震交出这些罪证,难道不比她更恨得下心? 所谓生死关头,指的不是她的生死关头,而是魏父的生死关头。 她得的不是锦囊妙计,而是铁证如山。 孔震的手下二,孔震却不可能犯二。 一直安静得诡异,一直被动挨打的魏父,知不知道这些罪证的存在和去向呢? 念浅安想到这里,曾经盘桓着莫名不安的心,忽然又莫名安定下来。 她蜷起爪子丢开字条,从来明澈的笑眼蒙起水雾,被灯光刺得又酸又疼,难受得直泛水光,“字迹米粒大,亏陈内监一看就看得出蹊跷。我都快看瞎了!” 陈宝忙兜起所有字条,卖力表忠心,“哪能劳动殿下和皇妃费眼神儿呢?奴才的字儿写得勉强能看,今晚就抄撰完咯,明儿一早准保半字不落地呈给皇妃,准叫皇妃看起来再不费半点眼力。” 至于不识字的陈喜,可以滚一边凉快去了! 陈喜直接被陈宝甩开,念浅安则直接吓哭了,“那倒不必,我怕再瞎一次。” “哪有这样咒自己的?”楚延卿啼笑皆非,捧着念浅安的脸问,“眼睛很疼?真疼哭了?” 第265章 雷厉风行 陈宝陈喜见状忙装瞎,闭上准备溜须拍马的嘴,无声无息退走。 念浅安就着楚延卿的手蹭了蹭,眨去眼角水光,“缓过劲儿就不疼了。名单上那些官员,都是魏相门生?” “如今不能叫魏相,该叫魏天官了。”楚延卿语带轻嘲,“桃李满天下的是刘大家,魏天官可没那么多门生可供驱使。名单上的官员我也认不全。有几位京官倒确实是尸位素餐之流。且涉事官员皆是文官。文武殊途,我几乎要庆幸魏天官的能耐还没大到勾连京内、地方武将。” 念浅安靠上楚延卿肩头又蹭了蹭,“你什么打算?” “捉拿贪佞,告到御前。”楚延卿打算速战速决,“不管父皇圣裁如何,我不会强硬到底。更不会给父皇再次批判我心狠手辣的机会。” 他偏头轻吻念浅安的眉心,低低笑起来,“总不能一再让我媳妇儿替我出头不是?父皇对你一时宽容,未必次次宽容。单为了你,我也不能再让父皇逮着机会虐我。” 念浅安仰头回啄楚延卿一下,也轻轻笑起来,“我家树恩真体贴。你有成算就行,拿下涉事官员至少为民除害,谁都不冤枉。” 他早说过,他有分寸。 她信他。 念浅安掏掏袖袋,拿手帕盖脸,放松身形倒下去。 “还没缓过劲儿?”楚延卿调暗灯光,俯身看念浅安,额头抵额头笑问,“又作什么怪?” 念浅安笑答,声音从手帕底下低低响起,“突然觉得你更耀眼了。” “净说胡话。”楚延卿隔着手帕轻咬念浅安的唇,含糊道:“还没用膳呢?吃完消消食,累了就早点睡?” 故作坚强什么的,不存在的。 念浅安决定向念家三巨头学习,掀开手帕眨眨眼,“没胃口不想吃。今天说了好多话,我真有点累了。树恩,我病了。” 楚延卿一愣,随即失笑,“病一病也好。你刚去过养心殿,我这边紧接着要有大动作,病了不用见人倒也清静。外头的事儿你不用操心,该怎么做,自有桂仪帮我。” 他和徐月重交情深关系铁,联手办事相当默契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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