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假意数落陈喜,“陈总管办事老道人精着呢,有他随侍殿下,用得着在这儿瞎担心!” 陈喜挠完头挠大黄小黑,只差摇尾巴吐舌头,“小的这不是怕皇妃、姨娘担心嘛。” 李菲雪不担心,心下恍然:学子闹事,多半是念驸马的手笔了。 念浅安也不担心,心下却怅然:当年汪家镇一事,原以为是楚延卿联合江南周氏做的,现在看来未必。 念府马下江南办过差,念驸马和刘乾翁婿感情极好。 那些上书的京城学子,有多少是公主府养的文人清客? 汪保因汪家镇事发被逼上死路,她却只打算将魏父逼上绝路。 她不想魏父继续做奸臣,但想魏父下台后能继续活着。 她无法触及朝堂,魏父身在其中,难道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怎么可能? 念浅安心念电转,忽然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脱口而出的语气有些惊怔,“魏相呢?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学子上书可是大事,魏相难道毫无动作,甘愿坐以待毙?” 怎么可能! 第249章 守在宫里 “那哪儿能呢?”陈喜见念浅安似紧张似忧心,忙做出一副即轻慢又不屑的模样,“皇妃别担心,魏相这会儿啊,就是想动作也动不了。江南学子跟布政司衙门口静坐,京城学子就跑去朱门坊,把魏府长街堵得水泄不通。 长篇大论换着人轮流骂,跟去瞧热闹的百姓愣是一个字没听懂!往常只听过泼妇骂街,如今算是知道什么叫文人骂街了!魏相倒是听得懂,可惜门都出不了。挝登闻鼓的事儿一出,魏相就没再上过衙。 内阁不去了,现如今奉皇命闭门思过,剩下魏相门生吵得脸红脖子粗,见天跟聚在朱门坊的学子们对骂,那热闹劲儿,早赛过关满原告的三司大牢了!朝堂上魏党官员忙着参殿下参刘大家,余次辅的同科同窗也没闲着!” 说着又是噗嗤一声笑,“余次辅这回不动手只动嘴,他参魏相,手下户部官员不得跟着参?魏相门生跟京城学子吵,余次辅转头就约见京城太学生,太学生眼见也要联名上书,御史台哪能落后,奏本都是论箱抬进内阁的!” 小豆青小豆花捂嘴笑,“余次辅敢在御前和魏相大打出手,这次打不着魏相,竟没揪着魏二公子打?魏二公子在户部任右侍郎,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远山近水撇撇嘴,“魏二少奶奶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那天才出面维护魏家、替魏三公子说话,调转头亲爹把公爹给参了,娘家姓余婆家姓魏,真正是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 皇上坑起臣子来也不枉多让。 魏余两家倒是遵照赐婚圣旨联姻了,魏父和余次辅却从来没停止过政斗。 姻亲有名无实。 难怪魏二嫂初嫁时和魏家格格不入,后来除了四时八节礼数不缺外,其实已经断了和娘家的来往。 念浅安恍惚一瞬,心思掠过魏二嫂,依旧停留在魏父身上,“又是闭门思过?” “早前受飞鱼卫牵连,魏相只被罚俸三年。”李菲雪不觉有异,只当念浅安不满眼下成效,“如今刚罚完三年俸禄又摊上事儿,皇上开口仍只是让魏相暂避风头。魏相不是坐以待毙,而是有持无恐。” 朝堂大乱学子闹事,无论古今都是令执政者头疼的糟心事。 皇上一时不处置,不可能一直不处置。 “无宠不奸,皇上果然宠信魏相。”念浅安不安稍减,“魏相闭门思过,魏大公子、魏二公子在吏部户部难免束手束脚。魏三公子和孔司员就没设法替魏相奔走?” “禁军不涉前朝,魏三公子老实当差,反而有利于探听动向。”陈喜端起高深莫测脸,接着说新闻,“军机处独立事外,正忙着整顿军务呢。孔司员叫靖国公指使得团团转,出京巡视卫所的差事不变,月底就要领公务走人,想奔走也得有空闲不是?” 念浅安想起此节,不安又减几分,“魏党余党两厢对峙,内阁老大人们可有动静?” 陈喜嗐了一声,“魏二少奶奶那是身不由己,谁愿意做两面不是人的猪八戒啊?小的说句僭越的,内阁老大人们哪个不是猴精?刑部尚书、礼部尚书、工部尚书没一个肯掺和,兵部尚书借口都是现成的,只管协助军机处整军务。” 内阁七位大佬,三位忙着互掐,四位隔岸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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