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展袖想再倒的时候,她再忍不住,忙按住他的手:“世子,别喝了,空腹喝酒对肠胃不好。” 晏归澜玉面微红,不过神色却十分清明,似笑非笑地低声重复:“世子?” 沈嘉鱼大庭广众之下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为了劝说他,还是张了口:“夫君,别喝了。” 晏归澜反握住她的手,一笑:“既然夫人不允我和,那我便不喝了。”他看向裴惊蛰和晏星流:“世子和二弟自便,恕我不能奉陪。” 按说裴惊蛰和晏星流在这场斗酒里算是赢了,但两人面上没有半点喜色,冷着脸撂开了手里的酒盏。 厅里的酒气浓郁的呛人,沈嘉鱼闻着都觉得晕乎想吐,她晃了晃晏归澜的袖子:“这里太闷了,我出去散散。” 晏归澜瞥了眼裴惊蛰他们:“我让卫统领陪你。”沈嘉鱼不大喜欢卫留云,摇了摇头:“我带上念玉。”她说完便出去了。 晏隐本来一直没有出声,见沈嘉鱼走了,这才淡淡道:“你这媳妇好本事啊。” 沈嘉鱼这个小傻子毫无所觉,晏归澜可是从方才就瞧出来晏隐对她的冷待,闻言挑了挑眉:“父亲何出此言?” 晏隐默然道:“我本就不喜你娶一个庶族女子为妻,可你执意要娶她,我也拦不住你,我本想着庶族便庶族吧,好歹家世尚可,只要能为家里传宗接代倒也罢了,可是…”他扭脸看了看裴惊蛰和晏星流,冷笑了声:“她竟引得你二弟和秦王世子都倾心,这不是能耐是什么?” 晏归澜知道他定是瞧出了什么,闻言淡淡道:“他们要倾心于她,与她何干?难道嘉鱼还能把他们的心都剜出来不成?” 晏隐给堵了下,又继续冷哼:“她爹更是了不得,你不过离京大半月,他便打着你岳丈的名号在京里横着走,连好些世家族亲他都不放在眼里,如今更想用你的名号给他儿子谋官职,哼!蠢材!” 晏归澜这回倒是没反驳,他也觉得沈至修着实…一言难尽。 他见长子不言语了,这才道:“而且京中风传皇上有意立这位皇长子为太子,皇长子此来江南道,却是由秦王世子和沈至齐两个庶族砥柱护送的,个中利害不用我说你也能琢磨明白,你和她情好的时候自然千好万好,可是沈家还有她父兄至亲,若真出了事儿,你不妨看看她向着谁!” 晏归澜本想喝酒,想到沈嘉鱼不许,这才换成茶汤饮了口:“她是我夫人。” 晏隐看了眼裴惊蛰,冷冷道:“她现在可以是你的夫人,离了你,照样能是别人的夫人!“ 晏归澜转过头,平静道:“父亲。”晏隐眉头一皱,却有几分忌惮这个长子,没再说下去。 …… 点璎楼正对着一片莲池,如今莲花开的正盛,沈嘉鱼刚一出来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莲香,酒气顿时被驱散了不少。她瞧见楼里一身影也跟着出来了,抬手招了招:“三叔。” 沈至齐笑了笑,朝她走过来,望着不远处的浩渺莲池,无声轻叹:“到底还是江南莲花开的好,你母亲生前最爱莲花,可惜嫁进咱们家之后,此生再无机会入江南了。” 沈嘉鱼没听出他话里别的意思,也叹了口气:“是啊,小时候母亲常给我做藕粉莲花酥莲子羹这些小吃,可惜现在再也吃不到了,找多少个厨子来也没那个味道。” 沈至齐眉眼怅然,不过很快调整了神色,他犹豫片刻才问道:“三娘子,你和晏大都督…”他觉着这个问法不好,又换了个问法:“你可有身孕?”按说这个问题他一个男性长辈来问不太好,可现在除了他也没谁来问了。 沈嘉鱼脸刷的红了,半晌才道:“…没有。”除了圆房那次,两人昨天才行周公之礼,就算有孩子也没那么快啊! 沈至齐表情说不出失落还是放松,又叹了口气,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命常随取出几包东西和一封书信来:“对了,这是你爹托我交给你的。” 沈嘉鱼好奇要打开:“我才来江南几天他就送信来了。”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