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来过是吧?” 柳眠棠微笑地点了点头,边听掌柜道:“看您也是真喜欢这副棋盘……赶巧了!定了这幅棋盘的主人眼高,嫌弃着棋盘做的不精致,有瑕疵,所以宁可舍了定钱也不要了。我正犯愁下家呢。您要是不嫌弃,我贱价卖你可好?” 眠棠听了他的话,纳闷地细细打量那棋盘,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瑕疵。只是昨日掌柜开口都是百两以上的价钱,他就算打了半折,她也买不起啊! 可她又不死心便问:“贱价几何?” 掌柜看着她的眼睛试探道:“二十两?” 可他刚说完,就看眠棠转身想走的样子,掌柜连忙改口道:“五两!你若能出得起五两,我就卖!” 眠棠回转身子来,眼冒精光,冲着他微微一笑,伸出了三根手指道:“三两,多一文都不买!” …… 当眠棠心满意足地带着李妈妈,拿着包扎整齐的棋盘从玉铺子里出来时,还心有感慨道:“都说金银玉铺子利大,我原先还不相信,如今才可算见识了。明明值三两的棋盘,竟然能卖出百两的价格!一定不是什么好玉料,只是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做得那般通透!想来那预定的客人也是最后醒腔,所以宁可不要定钱也要毁约。不知他被这无良的商家坑去了多少?” 眠棠倒是不在意玉料的真假,反正她只图样子好看。夫君也不是什么王侯,自然也不会讲究什么真玉假玉的。 可是李妈妈却是在王府的富贵堆里熏陶出来的。自然一眼能辨认出那副棋盘是上好的羊脂玉。 明明是价值百两的棋盘,那掌柜却宁可贱价也要卖给眠棠,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隐情? 再联想到昨日从玉铺出来,暗探便发现有两个青衣男子一路尾随,李妈妈料定,若不是这位貌美的娘子又招惹了什么狂蜂浪蝶,那……就是这位柳娘子的故人来寻了! 能这般豪迈手笔,却委婉相送的,除了陆文不作他想! 想到这,胡氏自然不敢耽搁,只示意了暗卫赶着去给王爷送信。 此时的淮阳王正在青州最大的酒楼上与石义宽应酬着呢。 石义宽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深以自己师从书画名家庆竹先生为傲。今年正值自己拜师十五周年,当再提醒世人自己的书画传人身份,所以遍请了江南有名的书画大家齐聚一堂,切磋有无。 不过让他想不到的是,一向事务繁忙的淮阳王竟然屈尊大驾,也来凑趣了。 想来是自己近些日子的招安之举让这位王爷的心里不舒服了。 能让淮阳王不舒服,就是让当今的万岁高兴。石义宽觉得自己这步棋局走得高妙,望向淮阳王的笑容便更加殷勤。 “淮阳王,您的一手草书闻名于世,这次在书画大会上可要挥墨一番,让诸位同僚能一饱眼福啊!” 这话说完,作陪的官员们频频点头。 而崔行舟却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仅仅是举了举手里的酒杯。 虽然维持了得体的礼仪,却并不热络,一时让酒局略显清冷尴尬。 幸好在座的诸位,都不是来此寻乐子的,各自心里打着算盘,无人说话时,便都沉得住气,等待着旁人破冰打破僵局。 石义宽作为主人,不好沉默不吭声,所以酒堂上静默了一会后,他便移向了崔行舟身旁的镇南侯赵泉道:“不知此番镇南侯可带了什么新得的书画?” 赵泉的伯乐之名也是远近闻名,类似这样的聚会,总能带些新鲜的。 赵泉被石义宽这么一问,倒是来了精神。 陈先生的画技高超,实在不该被埋没,所以就算如今已经沦落为瓷器铺的画匠,也要挽救一下。 更何况他知道柳娘子也是要千方百计地带旺铺子,他乐得助娘子一臂之力。 所以听闻了石义宽问起,连忙道:“我这次还真要与诸位推举一个奇人,此人画工精妙不可言,只是现在蛰伏在一家瓷器铺子里,等到这次书画会后,一鸣惊人之日可待。他亲手绘制的彩盘不多,想来以后价格定然水涨船高。啊!对了,那瓷器铺叫‘玉烧瓷坊’,诸位若是慧眼识英才,应当早早购入……” 熟谙赵泉性情的,便忍不住打趣道:“莫非侯爷在那瓷器铺子入了干股?您可一向清高,不沾俗务,怎么如今这般卖力吆喝?” 赵泉一瞪眼,瞟了身旁的崔九一眼,哼哼道:“我倒是想入,可惜有人拦着不让……” 这等闲话说笑一阵后,终于转入了正题,有人提起了仰山盗贼招安的事情,恭维石义宽化干戈为玉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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