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没有红盖头一说,周要就坐在屋子里,年初刚和闷子结婚的于玉莹,带着几个结婚不久的小媳妇儿在旁边和她打趣解闷。 院外闹哄哄的一片,小孩们拿着糖果开心的又笑又叫。大队的喇叭里放着欢快的革命歌曲。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院来响起一阵阵惊呼:“来了!来了!” “我滴个乖乖!好多辆军卡轿车自行车啊!” “还有解放军同志,公安同志做迎亲队伍呢!” “哇,周老太太的孙女儿不得了啊!就这阵仗,以后谁敢欺负周家人!” …… 站在屋檐下送亲的周家人,听着周遭人的议论声,不约而同的挺直了胸脯。尤其周老太太,那得意的神情,看得跟她交好的几个婆子,忍不住和她说笑打趣一番。 屋里的周燕心痒痒的厉害,早前高凯歌就说过,要拿最好的阵仗迎亲。这会儿听见外面的惊呼声,她坐不住,偷偷趴在窗户边往外张望。 四辆挂着大红花的军卡,渐渐向她这边行来,每辆军卡上面站着四五个穿绿皮军装的军人,后面是两辆灰黑色的桑塔纳驾车,里面坐的高凯歌的父母和亲朋,再后面则是十辆崭新的红旗自行车,骑车的都是清一水儿穿白蓝公安制服的公安同志。 高凯歌穿着一身公安制服,胸口戴一朵大红花,站在为首的军卡车厢里,看见探头的周燕,唇角上挑,眉眼带笑,隔空说了句,老婆,我来接你啦。 周燕读懂,面红耳赤的关上窗户,坐回床上去。他们领证后,高凯歌一直叫她小燕,她嫌俗气,一直让他喊老婆。他就每次逗她喊小燕,一上床,立马喘着粗气喊她老婆。时间一长,周燕听见他喊老婆,就知道他想做那事儿。 这会儿听见小孩子们叫着解放军跑了出去,周燕脸红心跳的厉害,连王芬兰几个打趣她,她都没听见。 没等多久,院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传来一阵哄笑声。高凯歌被人拥着进到她屋里,见到他,周燕愣了愣,刚想说什么,就见高凯歌清着嗓子一吼,“老婆!跟我回家吧!” “后来呢?那后来呢?”高小周兴致勃勃的摇着周燕的胳膊,“爷爷有没有那啥,长驱直入?” “咋地?有本事问你爷爷去啊!都跟人非法同居了两年,今天结婚前夕还非得问我洞房之事,你害不害臊。”彼时已经白发苍苍的周燕,伸出满是褶子的手,狠狠戳了下小孙女儿的额头说:“去去,点到为止懂不懂,赶紧睡觉,明儿一大早要起来梳妆打扮呢。” 高小周吐了吐舌头,谁都知道她爷爷是出了名护妻狂魔,脾气又不好惹。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拽着奶奶听他们的陈年往事,扒了他的糗事。他不得关她两天禁闭,婚都甭想接了! 躲在客厅后面,偷听半天的白发老头子高凯歌面无表情的看着小孙女儿离去的背影,而后淡定的站起身,穿上时新的羽绒服。拉起坐在客厅看狗血仙侠剧的周燕,“走,老伴儿,我带你网吧上网,顺便去兰菲餐厅吃牛排去!” “爷爷,我也想去!”还没有走进房间门的高小周立马回头,满脸希翼。 高凯歌冷冷回头,“都三十岁的人了,不好好工作结婚,学人在外面上网做什么?赶紧回去睡觉!” 高小周望着那对白发苍苍相拥而去的老人,心里无比委屈。她不过响应国家晚婚晚育,居然被爷爷这么嫌弃,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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