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妙龄少女推推搡搡,含娇带怯地往赵玉那边瞄,最后还是个子高一些的那个鼓起勇气往这边走来。 “我们这边正在对诗,不知道崔郎君有没有兴趣一起?”高个子的少女粉面含春,说话间朝他暗送秋波。 可惜赵玉眼风都没扫一下,自然也就没看见这一番好景。 他垂眼扭了扭扳指,答非所问:“什么梅兰竹菊,附庸风雅。吾不喜。” 少女不明就里,只以为他是不喜欢有着几个字的诗题,强力挽回道:“崔郎君如果不喜欢这几个字做诗眼……” 她想说,如果他喜欢,用什么做诗眼都行…… 可惜赵玉没给她这个机会。 他站起身来,身量颀长,英英玉立,风岩给他披上描金线玄色底鹤氅,更显得他贵气逼人,惜字如金:“不必。” 赵玉兀自打开纸伞,走入雪中之前清了清嗓子,丝毫没有压低声音,对风岩道:“吵死了,去看鱼。” 风岩撑着伞跟上去:“爷,你不是最讨厌鱼了吗?鱼池那边低洼,我方才远远看着,温府上的人都没有铺路毯,别脏了爷的鞋。这冰天雪地,鱼都懒了,去了也不一定能看见” 赵玉皮笑肉不笑:“凿个洞把你丢进湖里,暖暖水,鱼这不就不懒了。不然看你在里面扑腾,也行。” 风岩缩了缩脖子,赶紧噤声跟上,怕再话多主子真能把他丢进湖里。 * 杨氏是个爱花之人,底下的人投其所好,除了玉梅,还藏了些这个气候不会有的花。 底下人伺候得极好极细,满屋生香,争奇斗艳。 傅允文带着严暮自逛了一圈花房,觉得她除了美丽,更是精通诗文,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能接得上话,真是自己的解语花。 “除了这花房里头的玉梅,湖边还移了一株。是带了宣阴的泥土连根栽进去的,本只是试试,也是意外之喜,如今满树生花,比花房里的还要好看呢。”他先她一步去掀起门帘,低头道。 严暮自看向他,仰头间披风领口细密的红色绒毛拂过她玉白的小下巴,眼眸闪着兴奋的光,柔美的小娇娘也露出了她娇憨的一面:“玉梅配雪湖,妙哉!傅表哥,我们去看看?” 傅允文愣了一下,随后扬起笑意:“好,去看看。”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提,本来觉得小娘子怕冷,是断然不会想要冒着风雪去湖边赏梅的。谁知她竟然与平常女子不同,果真是不落凡俗。 傅允文他自己就是那个为了赏梅能咬牙抗冻的人,这么想着,更觉得这朵解语花与自己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今日他也算找到那个痴似相公者了。 他心里舒坦,眉眼间也噙着笑,看见前面路上有被大雪压断了的树枝横陈挡路,便紧了步子上前去清理,回头道:“雪深路滑,严妹妹慢行,我把这些树枝丢到一边去你再过来。” 严暮自眉眼含笑,轻轻点头。 她身后的朱果看了一眼专心清理树枝的傅允文,看到他没有在注意这边了,才小声道:“娘子身上的石灰袋减了两个,冒雪来花房也就算了,花房里好歹没那么冷,湖边那里可没有毡亭里的火炭盆。傅郎君不主动提,娘子何必接这个话。” 严暮自面上依旧温和噙笑,口吻风轻云淡地说着极不相符的话:“做事能做十分不能漏了一分。既然已经早前就把他的喜好打听得清楚,自然要顺着他的心意去做。” 朱果还要开口,被翠圆的话头拦下,:“回去你给娘子多熬几碗浓浓的姜汤灌下就是了。东院那边虎视眈眈,现在看她们是暂时下风,可是到底是天地君亲师,道理在那里摆着,娘子的亲事还在她们手里头捏着呢。” 前些日子,柳氏娘家八竿子打不着的表了八十里的亲戚上门,翠圆本以为只是来打秋风的,也没有多加在意。倒是严暮自在自家花园中“偶遇”了几次那位装腔作势油腻非常的柳家公子之后,心下警惕起来,让翠圆遣人去探探这个柳氏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果不其然,没安好心。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