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山笑:“无所谓。我来北平,也不是为了什么虚名。你猜一猜,上一任内阁总理做了多长时间?” 司露微:“……”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和神态,都带着点逗弄小孩子的意思。 “我看过报纸,五哥。”司露微道,“上一任内阁总理任职二十一天,被报界评为‘三周总理’。” “对。”沈砚山笑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只需要为沈家军寻个合法的驻扎地方,培养几个心腹,能保障他们的安全,就可以随时撤回江西。” 他说罢,又问司露微,“你喜欢北平,还是南昌?” “没有哪里比自己的家乡更好。”司露微道,“我当然是更喜欢江西了。” “很奇怪,我在江西的那些年,明明是最苦的,可我仍觉得那边才好。”沈砚山苦笑了下,“等忙完了,我们就回去。” 司露微说好。 闲聊完了,沈砚山出门去忙,司露微去看儿子。 榴生躺着睡觉,看到司露微坐到他床边,他又睁开了眼睛。 “你没睡?” “阿妈,我睡不着。”榴生道。 “为什么?”司露微摸了摸他的头发,“你要起来吗?” “不。”榴生摇头,“阿妈,爸爸是不是要娶那个女人做太太?” 他果然是什么都知道,是个小小的人精。 晁溪和司大庄把他养得很好,既聪明又开朗。 “不一定。”司露微说,“你不喜欢她吗?” “不喜欢,她没有我阿妈漂亮。”榴生道,“阿妈,你能不能去跟爸爸说,让爸爸不要娶她?” 司露微很为难。 她斟酌再三:“阿妈只能跟你保证,不管将来如何,我都在你身边。至于你爸爸,他是大人了,阿妈做不了主。” 榴生想了想:“好,我有阿妈,有舅舅和舅妈,还有玉儿、乳娘、石婶。爸爸只有他自己,他要是愿意娶一个太太,那他娶好了。” 司露微俯身,吻了下他的额头:“榴生很懂事。那现在睡一会儿吧。” 后来,这件事一直都在司露微的心中萦绕不散。 又过了几天,沈砚山的工作进入正轨,人更加忙了。 司露微接到了林明褚打过来的电话。 “小老板,陈爷想请您喝茶。”林明褚的声音,客气又温柔,“您可有空?” 司露微对师姐的事情,一直很好奇。 师姐是自己愿意隐居的,也不想被任何人打扰,不是出事了,所以罗霄没有通知整个罗门,这原本也没什么的。 可她总觉得奇怪。 她和师姐聊天,师姐话里话外,是她要走出阴影,才对得起她死去的丈夫和孩子。 因这点不同寻常,司露微想见一见陈绅。 “今天下午就有空,约在哪里?”司露微问。 林明褚说了个地方,然后又很激动:“多谢小老板赏脸。” 司露微挂断了电话,想了片刻,决定给远在香港的师父发一封电报。她想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师父,问问师父到底是什么意思。 榴生听说她下午要出门,立马道:“阿妈,我也要去。” “当然带你去。”司露微道。 中午饭沈砚山不在家,司露微和榴生是跟司大庄一家人一起吃的。 听到她要去见罗门的人,还要带着榴生,司大庄有点担心:“榴生不害怕啊?” “小孩子不能胆小。”司露微道,“再说了,他是沈砚山的儿子,将来什么大场面不需要经历?” 司大庄:“……” 他有点傻,但听得出来,小鹿挺为五哥自豪的。 “舅舅,我不怕。”榴生在旁边说。 饭后,司露微带着榴生出发,去了约定好的茶楼。 茶楼还是旧式的做派,一楼有个戏台,有专门唱曲的人,也有说书的。 二楼是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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