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上楼吧。” 他转身背对她,把耷拉在外的衬衫塞到裤子里,整理好。 季星遥没走,低头看着毛巾上深浅不一的血迹,“等我有空了,我找你吃饭。” 慕靳裴刚好在扣皮带,手指滑了一下,两次才扣上。这个有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有空。 遥遥无期。 他很轻地‘嗯’了声。 季星遥盯着他背影看了几秒,上楼去。 慕靳裴在院子里站了会儿,驱车离开。 打过何楚尧之后,连带着感觉这个城市的风也清爽不少。 堵车时,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搭在车窗。 他这么宽慰自己,以后吃饭的话,他能多见她一回。 刚才她踹了何楚尧两次,第一次她说是为小布丁踹,后来补踹的那三下,应该是为他出气的吧。 不管是不是,他就暂且当做是。 前面汽车发动,慕靳裴回神,紧跟上去,他下意识看向手腕,想看几点,那里空荡荡。 两年了,他还是没改了这个习惯。 他给科里发了语音,晚上找他一起用餐。 科里笑说,“你现在才想起来感谢我?” 两人约好了见面的餐厅。 —— 季星遥到了楼上没去找谢昀呈,她去洗手间把那条毛巾给洗干净,就听隔壁谢昀呈办公室不时传来怒骂声。 何楚尧大概被打着急了,在骂谢昀呈。 偶尔,还有杯子摔地上的刺耳声。 保洁阿姨就站在门口,等着打扫卫生。 十多分钟后,季星遥把毛巾洗干净,散发着淡淡的香皂味。隔壁办公室也没了动静,安静下来。 何楚尧靠在沙发上,疼得龇牙咧嘴。他浑身上下没哪个地方不疼,只有两手能动,嘴巴也好好的。 谢昀呈在抽烟,办公室烟雾缭绕。 何楚尧被呛得咳嗽,每咳一声他就皱一下眉头,心口发疼。 谢昀呈其实还没解气,要不是在法庭上季星遥提起何楚尧帮过她,他突然想起这么一茬,何楚尧肯定要骨折。 慕靳裴没把何楚尧打个半死,应该也是顾及着曾经何楚尧真心实意的帮过季星遥,不管是还债还是买江南的那栋房子。 尤其季家现在住的江南小院,何楚尧几经周折才买到。 “知道为什么不打你嘴?”谢昀呈缓缓吐出烟味,瞧着何楚尧,问道。 何楚尧冷嗤一声,没爱搭理。 谢昀呈:“留着你的嘴是要你给小布丁在电话里讲故事。” 何楚尧:“……” 谢昀呈灭了烟,拿上手机离开。他吩咐秘书,何楚尧走可以,走之前把欠的钱还了再说。 何楚尧听着门外走廊上谢昀呈和秘书的对话,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欠钱了?“谢昀呈!你把话给清楚!” 一嗓子吼完,他捂着心口,想咳又不敢咳。 谢昀呈的脚步远去,他秘书进来,把账单递给何楚尧,“何总,要是没问题,签个字吧。” 何楚尧认认真真看完,这是六年来小布丁所有的能找到发票和单据的花销,大到一百多万美元拍来的钢琴,小到十多块钱的冰淇淋。最多的花销是医药费,天价。 何楚尧抬头,“是不是我付了这些钱,他就把闺女还给我?” 秘书耸肩,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他答案。 何楚尧不是不想支付这些钱,小布丁是他闺女,即便监护权现在给了谢昀呈,之前她看病花的钱,他这个亲爸必须要承担。 是他的责任,也是他唯一能弥补小布丁妈妈的方式。 糟心的是,他一时凑不到那么多现金,最近因为跟谢昀呈分家,要拿出大量资金买入股权,没多余闲钱。 “缓几个月,连本带息我一分不少都给他。” 秘书:“谢总说,也不是不可以,就怕到时利息高的你付不起。” 何楚尧顺顺气:“…他准备拿这些钱干什么?要是给小布丁我就给他。” 秘书:“谢总要把这些钱捐给科里基金会,小布丁不缺钱花,您放心。” 何楚尧闷了半晌,最后还是没忍住,把手里的笔直接摔茶几上,骂了句王八蛋。他就知道谢昀呈没那么好说话,不可能打他一顿就解恨,更不可能轻易饶了他。 这个钱他要不按时给,慕靳裴也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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