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边聊边上楼。 季星遥还是小时候来过团里,这几年团里重新装修翻新,旧貌换新颜,一点都认不出。她四处打量,不时盯着墙上大幅宣传海报看。 一堆人里她总能一眼就看到母亲。 “妈,站您旁边那人就是您常挂嘴边的周羽西吧?” “你认识?” 尹荷的视线也落在海报上。 季星遥摇头,除了画,她其他不关注。“气质超脱,与众不同,一看也是您带出来的得意门生。”她顺带把母亲夸了一通。 周羽西是团里的首席,尹荷唯一的徒弟 尹荷说起周羽西:“她男朋友是妇产科医生,挺有名气,早知道你到医院看内分泌失调,我就让你去找周羽西男朋友看。” 季星遥的视线从宣传海报上收回,“我这是小毛病,哪个医生都能瞧,我找的那个医生也不错。” 说话间到了练功房门口,这会儿她们正排练。 季星遥没进去,站在门口侧边。她看到了周羽西,真人比海报上还精致,像不小心坠入凡间的仙子,优雅迷人。 尹荷示意舞指,把第一场从头来一遍。她们专注在音乐和自己舞蹈里,没注意尹荷身边的季星遥。 尹荷侧脸跟季星遥说:“待会儿看完跟妈妈说说你的感受。” 音乐起,周羽西饰演的角色随着旋律来到舞台中间。蓝色裙子如海水斑斓,裙摆点点亮片,星光璀璨。 周羽西纤细婀娜的手臂犹如清波荡漾,音乐在强烈与轻柔间来回变换,她的动作在柔美和力道间收放自如。 季星遥看入迷。 一场结束。 尹荷小声问:“周羽西跳得怎么样?” 季星遥是外行,给不出专业评价,只说自己的感受,“她诠释了舞剧的灵魂。” 于她们画家而言,最难的是把画赋予灵魂。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亦然。 尹荷很满意,她搭着女儿肩膀往办公室走,“一会儿去我办公室,我把这部舞剧的剧本给你看。” 季星遥意会错了,“妈,剧本我就不看了,看也看不懂。”主要是没时间,兴致也没那么浓。“我凑个热闹就行。” 尹荷道明原因:“妈妈是想请你帮个忙,刚才你不是看出了点门道吗,这部舞剧年后就开始巡演,但宣传海报还没定,她们设计的我没看上,没灵魂。” 她揉揉女儿的脸,逗女儿:“舞不是白让你看的。”说着,她笑,“哪有那么多好事儿。” 季星遥:“……” 她就说嘛,反常必有妖。母亲平时忙得要命,根本没时间过问她,这回这么热情邀请她来看排练,还不厌其烦一遍遍问她哪天有时间,原来是打了这么个主意。 难得母亲有求于她,季星遥爽快答应下来。 尹荷:“那明天开始你就跟我到团里来,多看看她们平时是怎么跳的。” 季星遥想都没想:“不用,我已经有灵感了,我还是去我画室。” 尹荷:“……” 她本来是想借这个机会让女儿多出来玩玩,认识几个朋友,结果小算盘还是落了空。 作为团长,尹荷每天忙得不可开交,电话一个接一个,刚消停下来,秘书过来提醒,十五分钟后还有会议。 季星遥已经领到任务就没再多逗留,她去找父亲拿手表。 昨晚她研究慕靳裴那块手表研究到半夜,细看每一处不同。手表放在床头,就像定海神针,她一夜无梦,睡得踏实。 季常盛也忙,刚送走商务考察团,回到办公室茶还没来得及喝一口,秘书冯梁进来汇报工作。 慕靳裴最近跟他们季氏集团的竞争对手有接触,具体谈了什么现在不得而知,还没打听到,不过有合作意向。 冯梁:“季董,我们下一步?” 季常盛品了几口茶,没吱声。慕靳裴的身份确定无疑,按理说他不该这么防备慕靳裴,可这些日子心里那根敏感神经始终紧绷。 办公室静得仿佛能听到外头树叶往下掉的声音。 冯梁不敢多言,耐心等答案。 季常盛眼底的波澜慢慢归于平静,而后深不见底,眼神一如平常犀利。他缓缓吐出两个字:“不急。” 冯梁明白,继续汇报工作。 当狐狸遇上老的姜。 胜负难料。 汇报完毕,季常盛吩咐冯梁,“明晚就不要安排应酬,我去老齐那转转。” “好。”冯梁出去,关上门。 季常盛靠在椅背里,眯眼沉思。不知怎么回事,每次提到慕靳裴,那些过往怎么都压不住,如洪水猛兽汹涌而至。 还好,季星遥到了。季常盛从看不见尽头的灰暗过去里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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