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劝他冷静,还说了些什么,他听不见。 “我爱人在里面,”他嘶哑着重复,“我爱人在里面!” 他走的时候,她刚睡着,他知道她的习惯,一旦睡了午觉,一个小时内绝对不会醒,火烧起来时她肯定还在里面。 他惧火,小时候祖母因一场火灾而失去双腿之后,他就畏惧火灾,一见到这样的大火,他脑子里就不由地浮现祖母被压住双腿绝望地趴在地上等待救援的模样。 十五年前,大王园的火困住了祖母,十五年后,又是大王园的火,伤害了他爱人。 他几乎无法冷静下来,理智全被烧成了灰,或许他此时还有些事要去做,可他想不起来,满脑子都是她可能被困在房里的可怕画面。 她会不会特别害怕? 会不会也被什么东西压住而无法移动? 他头很疼,发了狠地推开那些碍事的人。 直到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碰到他手心,他才倏然怔愣。 “我没事,我没事的。”身后有声音传来。 她用力握住他的手,用两只手仔细包着,她手指上还有乌黑的灰痕,衬得指尖白得惊人,右手手腕包裹着厚厚一层绷带,显得脆弱而易折。 他猛地回身,溃散的目光缓缓凝聚。 符我栀冲他安抚地笑,垂在耳侧的头发有一小缕被烧成焦色的卷儿,脸上还有擦过的灰痕,浑身上下狼狈不堪,唯有那双眼盛着淡淡的光。 “我真的没事。”她重复,“我刚刚在救护车里包扎,没有看见你,你这么冲动,也不问问情况?你要真进去了,我怎么办?” 他怔忡地望着她,脑海一片空白,瞳孔垂下,凝视着她脏兮兮的脸。 她抬手碰了下他的脸,有点心疼,软声说:“他们刚刚让我去医院包扎,但是我怕你来了之后看不见我会害怕,就没有去。” “我没事的……” 她没说完,整个人被他用力抱进怀里,很紧很紧,勒得她腰疼。 “我不该留下你一个人。”他嘴唇苍白,嘶哑的声音充满恐惧,颤抖地向她忏悔,“对不起,我再也不会把你留下了。” 他把头深深埋进她沾满焦灰气息的颈项里,停顿了很久,才极低地向她祈求。 “……别离开我。” …… 火势很快平息,符我栀去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她先前是把被子浸满了水扔到楼下的,身上也裹着湿透的床单跳下的楼,落地时为了避火而顺势滚了好大一圈,手腕被烧着的枯枝划破,已经包扎好了。 检查完,身体并没有大碍,她等于是从火里滚出来的,能完好成这般也是奇迹。 危玩全程握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曾松开过,脸色沉得吓人,低头看她时却下意识切换成无声的温柔。 检查的医生护士们对此啧啧称奇,忍不住羡慕地低头私语。 危愿情和父母赶到医院时,符我栀正坐在休息椅上,脑袋靠着危玩肩头,小声和他说着什么,右手和他的紧紧交握,左手抬起摸了摸他耳朵上那枚耳钉。 他侧了侧头,靠她更近,一向爱笑的脸上冷冷淡淡,她在想办法逗他笑。 两人都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到来。 …… 这场火灾发生的第二天,远在英国的陆翡终于得知了这件事,她攥着手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脸色难看得吓人,楼下钟表敲响第十二下,她终于缓缓地拨出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