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叫长辈们看笑话了。 危玩随手拉了下被弄乱的内衬衣摆,睨着她笑,朝门口努了努下巴。 符我栀只好硬着头皮蹭过去开门:“叔,我在……” 她刚打开门,危玩就接了一句:“耳机你忘拿了。” 他顺手递过来,朝门外的长辈自然道:“她耳机坏了,过来借耳机的。” 符我栀悄悄从余光里瞥他。 借口不错,算他有心了。 “哦,借耳机啊。”老李不太在意,手里拎着封信,递给符我栀,“刚刚去看了下信箱,发现多了封信,写的你的名字。” 符我栀谢过后拆开了信,是两张普普通通的请柬,聂蓉下个月要和无苦结婚了,请柬上标明了地址与日期,除此之外,下面还有一张小纸条,以及一朵粉色的桃花。 “冬已去,春亦至,花开正好,许我折枝赠友。” 符我栀眼底闪过一丝光亮,掂了掂手中的请柬,良久,失笑。 他们一直在等聂蓉的回音,毕竟她曾是聂家人,相互合作不过是因为利益一致,倘若聂蓉再次选择临时反水,他们会多不少麻烦。 可如今不必再等了,聂蓉这封信的意思就是告诉他们,她选择退出,谁也不帮。 已经足够了。 符我栀笑嘻嘻朝危玩挥挥请柬:“等事情结束后,我们一起去看看和尚还俗结婚吧?” 她笑得纯澈,像个刚得了稀罕玩具的小女孩,脸上浮着淡淡的孩子气,高兴得不得了。 危玩心尖一动,唇边不由也抿了丝笑:“嗯。” 符我栀丝毫没想起来这是他的房间,脚步迈的轻松而自然,许是心情极好,同他絮絮叨叨了一些过去的事儿。 “其实我小时候见过聂蓉,当年聂闻深那些人把我困起来,有时候会虐待我,不给我吃喝,聂蓉偶尔会来给我送吃的,我问她能不能放我出去,她说不行。” 不仅是送吃喝的,还送过药和绷带。 她背对着危玩,没注意到她说一个字,他眸色就深暗一分。 “你知道我哥后来是怎么找到我的嘛?是聂蓉悄悄送了个消息给他的。所以后来我才愿意信任她,她是唯一没有加深我身上伤疤的聂家人。”她顿了顿,低头看那封请柬,不由笑了,“她终于也彻底解脱了,我很高兴。” 她说的兴起,却一不留心就把藏了许久的秘密暴露在危玩眼前。 她身上有伤疤。 “栀栀。”他出声。 “嗯?”她转身。 他静静地望着她,眼底沉郁的是她不太懂的黑色情绪。 “让我看看。” 符我栀茫然:“看什么?”她瞥见手中的请柬,递过去,“哦哦这个啊,你看,正好两张,不过其实我们用不了两张,我和你一张,我哥一张,应该也够了。”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黝黑的眸子紧紧锁住她的视线,哑声重复:“让我看看。” 她递请柬的动作顿住:“不是给你了嘛?” “不是请柬。”他一字一顿,“是你。” 她? 符我栀脑中霎时闪过她前几分钟才说过的那些话,脸色微微一变,他固执地立在那儿,等她的回应。 符我栀捏紧手中的请柬,短暂的时间过去,她竟然不太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很丑的。” “不会。” 他低低应着,走过去,将她视若珍宝般拥进怀中,不敢用多少力气,松松圈着她,嗅着她身上的浅淡栀子花香,没让他看见他眼底快要压不住的黑色,声音却带着笑。 “我家栀栀是个大美人,身上每一处地方都是极好看的,我瞧着连头发丝都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符我栀噗嗤笑:“虽然我喜欢听赞美我的话,但你这话说的太浮夸了。” 她说着,话锋陡然一转:“真的要现在看吗?” 当然。 符我栀之前把他扑床上时就已经决定跟他坦白了,可惜后来没成功,因为她解不开他皮带扣子,有点丢人。 她只卷起了两只胳膊的袖子,右胳膊上的伤疤比较多,因为做手术时常用这只胳膊,她不老实,那些人就会让她吃苦头。 其实挺丑的,她胳膊白,又细,只看背面光滑细腻,可当她手臂翻过来,露出内侧的肌肤,只会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难怪,难怪他们相识这么久,却从未见她露出过手臂,原来竟然是这样。 他不信她身上只有这点伤疤,几乎在看见她裸着的胳膊那一刻,差点没压住眼中的暴戾。 不够,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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