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梳的整齐干净,桃花眼眼尾的皱纹比前年似乎又多了两条。 她看起来并不算老,顶多只能算中年末的女人。 听见动静,老夫人抬起了头,柔和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到危玩身上,笑起来的模样和危玩如出一辙。 她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数字:“小朝,你这次比以前迟了整整八分钟。” 危玩随手带上门,说:“有点事得临时处理,所以来得晚了些,奶奶,今天身体怎么样?” 老夫人说:“还是老样子,整天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坐着轮椅,肚子上长了一圈肥肉。” 危玩瞅她一眼,扬了扬手里拿着的一沓化验单:“我看过你的化验单了,你今年的血压比去年还高,是不是又背着护理偷偷让付姨给你买肉吃了?” 老夫人瞪着那沓化验单,恼羞成怒:“你个不孝孙还敢拦着我吃肉?” “不是不让你吃,偶尔吃点当然没问题,最近是真的不行。”危玩拉开床前特地为他准备的椅子,目光落到她平摊在她手里的书页上,“今天又看了什么书?” 老夫人捏捏肚子上的肥肉,哼哼唧唧地说:“《穿成总裁的替身老婆》,挺好看的。” 危玩:“……” “您认真的?”他又问。 老夫人认真点头:“当然,小朝,我觉得你也应该多看看这种书,研究研究现在女孩子喜欢的口味,要不然以你这种口是心非的性子,怎么追女孩?” 那倒也不必。 危玩不太想打击老人家为自己着想的心,但看着书页上火辣辣的文字,他移开了目光,缓缓说:“有的可能不太吃这种口味。” “说的信誓旦旦,你是不是遇到那种了?”老夫人合上书,眉眼带笑,“是个姑娘?” 危玩也笑,他们两看起来不像是祖孙,可能更像母子。 “是个姑娘,不过她现在可能比较讨厌我,因为我做了一件对不起她的事。”他叹了口气,低头慢慢卷起外套的袖子,露出里面的衬衫袖扣,“如果我没做那件事,这套袖扣,她今天应该会亲手送给我,而不是我想方设法从她弟弟那里骗过来。” 他从单纯的符笙那里套来了一些事,这套袖扣是符我栀花了三天亲自画出来的设计图,又掏了大半的存款请专人打造的。 袖扣以含苞欲放的栀子花为主造型,这两朵栀子花每一朵都是二十二片花瓣,对应着他的年龄数字,每一片花瓣的弯曲都有其特殊的角度,最后构成两个有些奇妙的字母。 一颗是“m”,一颗是“e”。 是符我栀的英文名。 危玩用食指轻轻碰了下“m”的袖扣,声音有些无可奈何:“奶奶,孙子做错了事,还没有向她道歉,所以我想为她准备一份礼物,当做是认错的开始。” 老夫人细细品了品他话里的意思,坐直了身体:“你想通了?愿意接受了?” “嗯。” 危玩拉下袖子,遮住那两朵栩栩如生的栀子花,眼睫抬起,露出漆黑如墨的双瞳。 他在人前一向漫不经心,甚至可以说是吃喝赌样样皆通的纨绔,他游手好闲,无所事事,随便拉一个认识他的人过来,都绝对不会说他一句好话——除了长得帅。 可他此时说话的模样却和以往截然不同,如果说以前他的眼睛里藏的是一湾死墨,那么现在藏的就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墨色长刀。 …… 符我栀按着手机上的地址停在了一间高档桑拿门前,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她刚下车,等在桑拿房前的两个陌生男人就不由分说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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