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哥,过去这里是不能来的。”敏之正经地说,“现在也没说能不能来,但这儿不锁门了。” 祝镕道:“家里哪儿都能去,往后没有任何忌讳,你们若有喜欢的院子,告诉大嫂嫂就行。” 慧之见兄长虽然这般说,但并没有要进去看一眼的意思,说贴心地将话题岔开,而她往前走开,姐姐们自然也跟上来。 慧之说道:“我娘算计着,给哥哥找一处风水好的院子将来做新房。” 映之问:“我还以为婶婶的脾性,会让四哥和未来的嫂嫂在西苑成亲呢。” 慧之笑道:“过去怕是这么想,但如今珍儿还那么小,我也没出嫁,我娘说小两口跟着不自在,家里那么多空着的院子,让他们自在些才好。” 祝镕慢悠悠地跟在一旁,想着之后和扶意去纪州,最快也要一年才能回来,计算着映之及笄的年份,不能错过了妹妹的及笄之礼。 此刻,昔日被困在春明斋的涵之,正在太液池的长桥上,天高地阔,看着锦鲤翻腾,洒下一把一把的鱼食。 不经意抬眸,便见扶意仪态端庄地跟随宫女走来,立在岸边,便向自己行礼。 涵之吩咐宫女:“请少夫人上桥来,你们都在岸边等着。” 众人领命,她们下桥后,扶意才独自走来,恭恭敬敬地向皇后行礼。 涵之轻轻一叹,并没有让扶意起身,开门见山地问:“这就把我卖了?” 扶意心头一颤,努力镇定下来:“但这件事,从头至尾,也不曾答应您。娘娘若要责罚,我绝无怨言,但也绝不后悔。” “起来吧。”涵之道,“那天吓着你,是我的不是。” 扶意连连摇头:“娘娘……我只是心疼您。” 涵之道:“起来说话,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姐姐,扶意,姐姐没怪你。” 扶意越发愧疚不安,诚恳而委屈地说了声:“姐姐,对不起,我不该背叛您,可我不忍心见您冒险。” 涵之说:“起来吧,多谢你的背叛,让奶奶进宫来点醒我,让我把这些日子憋屈在心里的压力和辛苦,都化成眼泪,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扶意心疼不已,抿着唇不知说什么好。 涵之洒脱地笑道:“镕儿被禁足等候调令,我就不见他了,替我转告他,那两口子对我们姐弟影响深重,我心里过不去的,在镕儿心里一样过不去。但将来想要有出息,我们要先放过自己,我一时半会儿做不到,镕儿也是,可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告诉镕儿,别和自己较劲,别再和父亲较劲。” 扶意答应道:“我一定转达,但是姐姐,大夫人已经决心好好度过剩余的人生。” 涵之低头捂着小腹:“若非偶遇,我不会让他们祖孙相见,所谓的放过自己,怎么个放过法?那我就想让自己无所顾忌地憎恨,就算将来孩子问我为什么,我也会坦然相告。” 扶意欠身道:“没有人有资格来要求您的宽恕,大夫人自己也明白,莫说祖孙相见,此生母女也不会再见。但是太子与太子妃,与她十分亲密,有他们照顾,您也不必记挂。” 涵之道:“只要他们不再觊觎皇权,不会有人妨碍他们逍遥自在,我的许诺,就当是他们照顾我娘的酬劳吧。” 扶意道:“将来有机会,我会替您转达这些话。” 涵之示意扶意上前搀扶自己,两人缓缓往岛上走,说一些离别的话,互相嘱托,涵之也请扶意到了纪州后,多多替她和皇帝照顾父王和母妃。 待扶意离宫,已时近正午,在回公爵府的途中,遇到了秦太尉的车架,家中下人主动避让,可秦府的车马也跟着停了下来。 扶意得到消息,立时下车,秦太尉在车上挑起帘子,一脸和气地说:“你这是刚从宫里出来?” “晚辈见过太尉大人,给您请安。”扶意行礼道,“奉娘娘旨意进宫,此刻正要回府。” 秦太尉说:“半路拦下你,实在失礼了,原本贵府出了事,祝镕遭贬谪,我不该在此刻再来叨扰,但曾经说好的事,我又不能反悔失信于人。” 扶意问:“您是说,影儿妹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