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君王和官员,真如这些文人以为的不顾天下,大齐早完了,还有他们写文章的命?我不来京城,我也不知道,原来天下,这么难。” “仔细烫着手。”见女儿拨弄香炉,言景山急道,“过来,让爹瞧瞧。” “没事儿。”扶意笑道,“您是没见过……” “没见过什么?” “不提了,爹,快把粥喝了,睡一觉,有什么事吃饱睡饱再说。” 扶意自然是想起了秦家小孙女,她方才只是不小心烫着,也迅速把手缩回,什么也没伤到,可那一下的灼痛,还是惊人的。 而秦影徒手去扒火堆,扶意无法想象,何等激怒悲壮下,才可以压制躯体对于疼痛的畏惧。 此刻,养伤在家的平理,又收到了太尉府送来的东西,初雪觉着奇怪,跟进来问了句:“又送膏药来了?” 平理却慌张地将盒子盖起来,敷衍道:“就是小玩意,不是膏药。” 初雪道:“若不是正经东西,不许藏着,被你哥哥知道,又该挨骂了,你这一天天的。” 平理笑着:“嫂嫂,您忙您的去。” 初雪正经说道:“你打算在倚春轩待多久,不回西苑了,就这么和三叔僵持着?不是嫂嫂不想照顾你,你自己说,这样像话吗?” 平理垂下脑袋:“我是做错了,可他也不能往死里打我,我、我都这么大了……” 初雪问:“平理,你对嫂嫂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平理依然坚持:“就是我干的,和他们不相干,您别问了。” 只见三夫人从外头进来,刚好听见这话,气哼哼地说:“我养个儿子,专给别人擦屁股?” 平理嚷嚷:“他们跟我出生入死,可是把您从囚车里救下来的,您不能翻脸不认人。” 三夫人怒道:“我又没说不感激他们,难道因为感激,就纵容你们干坏事。” 平理一着急,就不会争辩,急得直跺脚:“到底要我怎么样,算了,你找我爹来,打死我算了。” 说着话,他手一松,盒子落在地上,滚落出一枚象棋。 三夫人没在意这点玩意儿,吆喝丫鬟们来收拾东西,要把平理带回去,说是不能再给平珞和初雪添麻烦。 平理只顾着捡起象棋和盒子,也不再争辩,由着母亲折腾,不久后,就被三夫人领走了。 是日夜里,一家人当着老太太的面,父子俩和解,扶意和祝镕回来晚没赶上,只遇见大哥哥和嫂嫂最后带着孩子从内院出来。 初雪对扶意说:“明儿一早到倚春轩来用早饭。” 扶意见嫂嫂眼含深意,像是有什么要和自己商量,便是应下了。 平珞则问弟弟:“那个考生的事,还会继续牵连亲家老爷吗?” 祝镕应道:“不相干了,至于他自己,您知道,今日朝会上尚无定论。” 平珞说:“皇上既然能公开讨论,他罪不至死,但藐视科考,也够喝一壶的了。” 说着便对扶意道:“还请伯父少与这种人往来,他下一回又对朝廷不满,再口出狂言,伯父再被牵连不成?” 扶意欠身道:“大哥哥的话,我会转达,让您担心了。” 待哥哥嫂嫂走远后,祝镕便解释:“大哥向来谨慎,他并无意冒犯父亲,你别放在心上。” 扶意嗔道:“倒是你过分小心了,大哥哥若不在乎我爹,何苦管这闲事。反正我爹也是怕了这个人,就算我爹自己无所谓,总不能坑了学生。” 祝镕道:“实则今日朝堂上,我揣摩着皇上的意思,最后恐怕不仅不怪施展,还会重用他,他算是遇上明君了。” 扶意笑道:“听你的口气,像是不服气?” 祝镕说:“不是不服,是怕将来有人学他投机取巧,把口无遮拦当仗义执言,带坏了学风。” 扶意撑着腰肢,直觉得浑身酸痛,打了个哈欠说:“这是抱着赴死的决心,才有的胆魄,寻常人可不能够。” “哪里酸痛,我给你揉揉。”祝镕道,“你做什么了,这么累。” 扶意吃力地说:“还不是我娘,非要亲自下厨,我给打下手,在家里养尊处优惯了,已经吃不起这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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