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胜亲王府的事早日有个定数,他才好高枕无忧。 闵延仕顺势行礼退下,转身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还能听见母亲在背后说着什么,隐约听到“圆房”两个字。 想来这家里很多人都不理解,一对没圆房的夫妻何来的恩爱亲昵,闵延仕自己也很奇怪,他从没想过婚后的日子是这样的,但是这样,实在也好得很。 他回来时,又遇上韵之喝药,几个人伺候不算,身边还摆着一溜糖果蜜饯。 可以想象祝家二小姐过去在娘家,是如何被众星捧月,可她竟然心甘情愿跑来这里,替他分担家中的是非和烦恼,忍受恶婆婆的闲气。 韵之看见他,竟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说:“她们弄的,我可没这么娇滴滴,不就是喝几口药。” 闵延仕走来,问:“能分我一块吗,我刚好饿了。” 韵之忙说:“你想吃哪种,这个核桃枣仁糖可管饱了,就是粘牙,这个松仁粽子糖,是苏州送来的,这次的好像不够甜呢。” 闵延仕俯身细看,正儿八经地挑,忽然有温暖柔软的手,捧在了他被风吹得冰冷的面颊上,手指轻轻抚摸过,小心翼翼。 他看向韵之,而韵之则心疼地看着他的脸,问道:“你被谁打了一巴掌,你娘吗,她凭什么打你。” 闵延仕说:“贵妃不答应救闵初霖,她恼我没用,我顶撞了一句,要她实在担心的话,我可以送她去大牢里陪女儿,她就气疯了。” 韵之愣住,又新奇又好笑,小声紧张地说:“这不是我说的话吗,你怎么好对母亲说呢?” 闵延仕却笑:“说出来,实在痛快,你放心,我不会说是你说的。” 韵之拉着他坐下,又看了看脸上的红肿,心疼地说:“往后别说了,她又该打你了,她不能打我,只能打你了。” 闵延仕道:“我会有分寸,这么多年逆来顺受,什么也没改变,只有我越来越辛苦。如今我不是一个人了,若再不强硬些,如何保护你呢。” 韵之脸上一阵火烧,仿佛寒症又要反复,心里更是砰砰直跳,没出息地热泪盈眶。 “怎么了?”闵延仕不知自己说了贴心的情话,担忧不已,搀扶韵之躺下,“又不舒服了吗,找郎中来瞧瞧。” 韵之摇头,抓着他的手说:“你陪我一会儿就好了,只一会儿可好。” 闵延仕抚摸她的额头,不算烫手,便是答应了:“若有不适一定告诉我,别怕麻烦,早早好了才是正经,拖着只会折腾人。” 绯彤来劝小姐,该让姑爷先换衣裳,韵之才发现丈夫还穿着朝服,便催他去暖暖身子再回来。 闵延仕出门,见下人来送信函,他顺手接过,径自往书房来,进门刚走到书桌边,一支利箭从天而降,扎在了椅背上,箭头上还扎着纸笺。 闵延仕还算镇定,不愿惊动韵之和家人,他拔下箭矢藏好,避过了下人的耳目,再出门来查看,院子里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异样。 ------------ 第389章 京城的不太平 韵之在卧房等候许久,不见闵延仕过来,派绯彤来看一眼,才知道姑爷出门去了。 绯彤回来禀告:“说是有人送信来,公子看了信,匆匆忙忙就走了,也不知是做什么去。” 可韵之还在那怦然心动里,痴痴地应了声,就没再细问,想着他必定是被琐事缠身,朝廷也好,家里也罢,恐怕还是老相爷寄来的家书。 绯彤见小姐只顾着傻笑,虽不懂是为什么,好歹是高兴的事儿,也就不再多问,先退下了。 这日直到天黑,闵延仕才回到家中,先来看了眼韵之,听说她胃口寡淡、不思饮食,便陪着一同清粥小菜。 韵之怕他担心自己,努力吃下东西,虽因气短虚弱吃得很累,但饭后有丈夫悉心陪伴,告诉她一些白天的事,二人有商有量,心里一高兴,便什么辛苦都不在话下。 夜色渐深,扶意写完又一篇悔过书,便要熄灯安寝,翠珠和香橼前来侍奉,扶意见她们一面铺床,一面窃窃私语,便问:“怎么了?” 翠珠前来应道:“这不是……夫人去了城外庄园,姨娘们在内院伺候老太太,连姑娘们都不在,兴华堂里只剩下大老爷。” 这些扶意当然知道,淡漠地看着她们:“不然呢?” 香橼跟来,小声道:“听廊下几个妈妈们说,正有丫鬟算计着,趁这机会好勾.引大老爷,好做姨娘。平日里,兴华堂有大夫人在,哪个丫鬟女人敢动这份心思,若是被大夫人知道,小命也难保。” 扶意听了轻轻一叹,叮嘱她们不要在背后瞎议论,就没再说什么。 想来,公公若真挑选几个漂亮女人收入房里,也不过是在京城贵府中最稀松平常的事,扶意无权干涉,更无法左右那些贪慕荣华富贵,想方设法要做姨娘的,又或是真心爱慕大老爷,这一切,她都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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