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他们的罪过?” 开疆只是奉命当差,并不参与官司,但里头的道理总是懂的,应道:“一则为了调查取证,再则其中必定也有帮凶,都要一一查明。” “慕大人负责禁宫关防,是护驾守宫之人,怎么管起刑部吏部的事来?”尧年问道,“没听说你调职了。” 开疆应道:“回郡主的话,此案惊动圣上,龙颜大怒,皇上要亲自彻查。” 尧年颔首,意味深深道:“没想到,真闹出了大动静。” 开疆浓眉轻颤,抬起头,看向容颜瑰丽的小郡主,他的唇微微张开,可有些话到嘴边,还是咽下了。 尧年看得出来,慕开疆是察觉到她话语里的不妥当,可这些不妥当,恰恰是尧年故意想要传达他。 “不耽误慕大人办差。”尧年放下帘子,朗声吩咐外头,“走吧。” 开疆目送王府马车离去,心里越发沉重。 就在今晨,皇帝命他去调查牵扯此案的那群土匪的来历,可彼时当地衙差赶到事发之地,土匪已经四散逃窜,连人影都不见了。 开疆分析得出来,皇帝似乎是意识到,可能有人暗中出手,故意将这件事挑明,逼迫他出手干预。 虽然严正律法,保护百姓是皇帝的天职,可他并不需要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教他该怎么做。 此时此刻,听郡主那句像是说漏嘴的感慨,开疆几乎能认定,那群来得突然,又散得毫无踪迹的“土匪”,很可能出自安国郡主之手。 但他不会去禀告皇帝,更不会向皇帝提供任何线索,心里早就有了决定。 不知不觉,他们从春天“相处”到了夏天,这几日突然不见小郡主出门,得知她因中暑病倒,莫名其妙地跟着担心了好几天。 总想着,郡主若能康复,哪怕又被她“领”着满京城转悠,他也心甘情愿。 此刻察觉到尧年很可能参与了太师府一案,内心虽然震撼,可他坚信郡主是做了一件好事。 王府的马车渐行渐远,开疆继续带兵押解太师府的下人前行,有意再回眸看了眼,仿佛心里感觉到,有人正在看他。 的确,马车走后不久,尧年就掀起帘子往回看,但视野所限,只能看到一抹侧影,等再远一些,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放下帘子,尧年的目光又变得沉重。 她不该信任那个人,明明最初在她眼里,不过是皇帝的走狗。 可是“相处”那么长的时间,她在慕开疆的眼里,慕开疆也在她的眼里,等她有所意识时,有个人已经跑进她心里。 得知皇帝遇刺时,尧年担心开疆的安危之余,还想到了将来,若有一日她要向皇帝挥剑报仇,那时候慕开疆会站在哪里? 想着想着,车马已至皇城门下。 皇后怜惜尧年,特地命人备下轿子等在宫门里,在宫中相见后,更是拉着手细细地看,心疼地说:“瞧着可不是瘦了些,自小生长在寒地,京中暑热如何禁得起。” 宫里的嬷嬷去取来冰凉的瓜果,要给郡主消暑解渴,又被皇后责备:“她小小年纪,花骨朵似的娇嫩,这样凉的东西吃下去,可不伤了身体?亏你们还是积年的老嬷嬷,越发不会疼孩子。” 尧年不在乎这些,只是乖顺地听从皇后安排,给她东西她就吃,说玩笑话她就笑,问家里好不好她也一一回答。 后来大殿太监送来皇帝的赏赐,尧年跟着去谢恩磕头,在皇帝跟前依然这般应对,但皇帝国事繁忙,简单的几句话后,就又派人将她送回皇后身边。 但这会子再来,尧年看见忠国公府的大夫人立在门下,不知平日里她进宫是什么光景,但今日看起来,显然很不顺。 尧年这儿可无须通报,里头的嬷嬷出来恭迎她一路往皇后内殿去,进门时尧年又看了一眼门外,故作好奇地问:“为何不请大夫人一道进门?” 几个嬷嬷是见惯了大世面的,很不在乎地说:“宫里行止坐卧皆有规矩,大夫人不过是等人通报呢。” 尧年一笑,当做不放在心上,和先前一样,进门陪皇后说笑闲聊,手里的茶吃了半盏后,才主动提起大夫人,问皇后是否因为她在这里,按着规矩耽误了大夫人与皇后姐妹相聚。 皇后笑道:“不妨事,她不过是来请个安,你见她的时候,她正要退下。” 边上的嬷嬷忙使眼色,提醒皇后主仆俩的话对不上了,皇后又怎么知道嬷嬷方才讲了什么,但转身见尧年不以为然,虽知这小丫头精明,也只能先按下心里对妹妹的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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