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玉类似于护身符,只要你受到致命威胁,它就会自行发挥力量。”迟玉笑得无辜又轻佻,柳叶一样的细长眼睛眯成好看的弧度,“然后把我送到你身边。不要自作多情地胡思乱想,我把它送给你,只是因为在收容所呆得太久,想找个机会溜出去,到外面透透气。” 话虽这样说。 但能让林妧受到致命威胁的任务,一般都属于九死一生的绝境,他就算想要透气,也不该心甘情愿去那里受罪。更何况他们只不过是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难道一两块甜点的恩惠,就足以让他送出如此珍贵的宝物么? 才怪。 据生活区其他人的反馈来看,迟玉属于最不容易相处的那一类人。他模样漂亮,不知道曾被多少人上前搭话,然而无论对方是谁,都会被毫不留情地冷言拒绝,加上这人不爱出门厌恶社交、脾气又怪又阴沉、神秘的身份和暴走伤人的事迹被大肆传开,就更加没有谁愿意接近。 这样想来,迟玉曾经受到过无数好意与优待,却统统将它们拒之门外,反倒是林妧不经意的一块甜点成了例外。 她总觉得不对劲,刚想出声询问,对方却抢先一步占据先机:“所以,这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这是把话题抛到了林妧这边,而作为把迟玉拉到这场危机里的始作俑者,她有义务让他知道真相。 “欺诈师把我作为目标,创造了一方幻境。” 林妧一边解释一边四下打量,不得不说幻境里场景的还原度很高,几乎让她以为自己当真穿越到了几年前的日子,“他会选择人类心中脆弱的地方并进行还原,试图在幻境里把人逼疯——多谢你刚才救我,我差点就着了他的道。” 既然目标是她,那么这里的一切都是她记忆里最为恐惧的事物。 那个满头青蛇的女人林妧还记得,在她尚且年幼时曾被对方头上的一条条青蛇围追堵截,刺耳恐怖的沙沙声如影随形,她拼了命地挥舞匕首,鲜血四溅。 “至于这里……是我从小长大生活的地方。” 她已经很久没向其他人说起那段往事,如今回忆那些糟糕至极的记忆,居然并没有预想中那样难堪与悲伤:“这个地方叫‘夹缝’,明面上是家俱乐部,其实——” “你如果不想说的话,”大概看出她眼神中的复杂情绪,迟玉沉声将林妧打断,“不想说就不用讲出来。” 他似乎又想起什么,别扭地移开视线:“我不是在关心你,只是懒得听废话。” 长廊里顿时安静下来。 在昏黄黯淡的光线里,林妧听见少年音又仓促响起:“也不是说你在讲废话……我的意思是,你没必要迁就我。” 只不过是一句“不用勉强自己说出秘密”就可以概括的事情,他却别扭地折腾了这么久。心里沉重的阴霾莫名其妙消散大半,林妧噗嗤笑出来:“没关系,那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她说罢整理好思绪,从最初的记忆开始慢慢说起。 “我爸妈早逝,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在街头流浪,后来阴差阳错地遭人贩子拐卖,被送进了这里。” 她的语气云淡风轻,丝毫听不出任何缅怀或怨恨的情绪,像是在阐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的小事:“那时人类对于异常生物的好奇正值顶峰,许多人都迫不及待想要窥视另一个超自然世界的真相,关于异生物的诸多服务业,也就应运而生——把异常生物捕获后公开展览、驯化它们成为忠诚的宠物、或是像对待牲畜那样疯狂屠杀,这一切都在地下悄悄进行,成为了有钱人和虐待狂的玩具,普罗大众对此一概不知。渐渐地,单纯对于异生物的折磨已经无法满足那些人的心理需要,比起单方面施虐,他们更想看到的是……人类与异常生物之间的周旋与搏斗。” 迟玉眸光微沉,顺着她的声音轻轻响应:“所以,‘夹缝’俱乐部其实是……一家竞技场?” 两道目光在半空中骤然相撞,比起他黯淡的眼睛,身为当事人的林妧居然要显得放松许多。 她从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微笑,迎着少年视线缓缓点头:“没错。你知道古罗马角斗场吧?贵族们整天整夜歌舞升平,有的是法子让自己开心;而出身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