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虽然快三十岁了,也还是很喜欢凑这种热闹的。以前有一次干潜龙堰,徐宁就在泥水里抓到过一条重达十斤的大鲶鱼。像鲶鱼、黑鱼这类鱼,喜欢钻泥,养鱼的人一般是不会主动去放鱼苗的,养了捞不回来,等于白养,但是他们不放,就不代表没有这些鱼,相反,这些鱼的数量还很不少。 为了抓住那条大鲶鱼,十岁的徐宁在泥水里翻了好几个滚,但是他死死掐住了鲶鱼的大头不肯放手,后来在他爸的帮助下,终于将那条鲶鱼给制服了。这事被大家记了很多年,后来徐宁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大家就说,这娃子当年抱过那么大的鲶鱼,就是年画上的那个抱鱼童子,有福气。 徐宁跟寻序说起自己过去的经历,还非常洋洋自得。寻序看着徐宁,想起年画上那个肥嘟嘟的大胖小子,就觉得可乐,他家徐宁小时候是不是就跟那抱鱼童子一个样啊,可惜自己没有看到。当然,徐宁从出生到成长的那些年,他其实就在他身边,但是他并没有想到,跟自己羁绊最深的人,就在自己身边,是以他错过了徐宁的成长,这不能不说是个遗憾。其实徐宁小时候还对着羊圈的墙根撒过尿,不过寻序完全没有印象。 堰塘边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许多男人卷着裤管光着脚在堰塘底部抓鱼,一条条大鱼被掐住鱼头,抓起来,扔在筐子里。有人抬着满筐满筐的鱼从堰塘底部上来,那边早就有车子在等着买鱼了,这边抓,那边就已经开卖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说:“今年起码捞上了三四万斤鱼。” 马上有人说:“这么大个堰塘,只捞出来三四万斤鱼,肯定亏啊。” 又有人说:“亏是不会太亏,赚不了多少是真的。” 徐宁心想,算平均五块钱一斤,三四万斤鱼,那也有二十万块,承包费一年大概就是几万块钱,除去本钱,那也是赚的,怎么会亏呢。不过那些养鱼的人,只要承包下堰塘,就开始以堰塘为家,在塘边搭建一个临时住所,以前是木头房,现在已经变成了水泥砖房了,常年住在堰塘边上,打草、守鱼,还得要鱼不生病,才能真正赚到钱,一住就是好多年,辛苦自不必说。 看热闹的人突然叫了起来:“快看快看,鱼王出来了。” 人群中马上引起了一阵骚动:“真的,快看,好大的鱼!” 徐宁探头一看,有两个汉子正在和一条大草鱼奋斗,那条鱼看起来起码有五六十斤重,只一甩尾,泥水就溅起几米高,可见力量之大,两个男人根本抓不住,又来了两个人,掐头的掐头,抬尾的抬尾,这才将鱼从泥水里抬到岸边。 一个满脸是泥点的中年汉子高声说:“没想到这鱼王还没有丢,那年我放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二十多斤重了。” 徐宁知道,这人就是堰塘的主人了。寻序也很惊讶:“那什么鱼,居然有那么大?” 徐宁说:“就是咱们家养的那种草鱼。” “能长这么大?”寻序难以置信地看着徐宁,那条鱼身长一米多,身体滚圆,肥硕无比。 徐宁说:“年头长了,自然就会有了。” “你说咱们家的鱼能长那么大吗?”寻序一脸兴趣盎然。 徐宁摇摇头:“不行,我们家那是稻田鱼,能长到三四斤重已经是极限了。水域有限,再大就活不下去了。” 寻序说:“你说咱们包下这里来养鱼怎么样?” 徐宁心中一动,他想起了自己空间中的那个湖,上次他去买虾苗的时候,还买了几条欧洲鳇放进去,以后就再也没有管过,不知道那些欧洲鳇长得怎么样了。其实这堰塘用来养欧洲鳇,应该是正好的,深度够,水质好,有山泉活水,常年不干,不过这堰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开标。 徐宁看了一下人群,找到正在那边看热闹的徐敬山:“伯伯,这堰塘什么时候会重新开标?” 徐敬山看着侄儿:“你想包堰塘?” 徐宁说:“我想试试。”堰塘水域宽,拿来养鱼养虾都是非常不错的。 徐敬山摇头:“我觉得还是别包这个,你家稻田养鱼不是挺好的吗?溪里养的虾子收成也不错啊。” “怎么呢?”徐宁问徐敬山。 “这堰塘宽是宽,但是并不好养鱼,你别看今天老板好像收了三四万斤鱼,其实这是几年的收成,往年他拉网没清底,一年顶多只拉得上万把斤鱼,但是一年光堰塘的租金,就要四五万,比你的后山要贵多了。你想想吧,除了这些,还有本钱、人工费,能赚多少钱?听说租金还要涨,今年那老板都不包了。”徐敬山说。 徐宁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伯伯你是说今年就到期了?” 徐敬山看着自己侄儿,这娃子,怎么就听不到重点呢。“是,所以要重新开标呢。” “什么时候开标?我想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