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战事陷入了僵持,昊元已回了御帐稍事休憩。 他将手中军报啪地一摔,“又是你?” 下方,笔直地立着碧染。 “陛下不是想要我的忠心吗?我带来了。” “哦?说说看?” 碧染摊开手掌,雪万山的信物安然躺在他的掌心。 “你给朕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雪王私下将这东西交给雪薰,父女两合谋为胜楚衣,啊,也就是您的儿子方寸少君,向洛世般救兵,从而,做出大势所趋之势,扭转战局,弑父夺位,名正言顺登基,自封神帝。” 昊元神色一凛,“雪王哪里来的胆子,胆敢伙同逆子谋反!” “自然是您的好儿子给他的胆子。据在下所知,他为此,答应雪氏父女的可不少啊,比如未来的神后之位,比如废黜十八王封藩,雪族一家独大。” “混账!”昊元一掌,将面前书案砸成齑粉,“朕念在父子之情,对他尚怀一念之仁,当他耍耍性子,教训一顿便是,他竟然真的怀了弑父之心!” 碧染不咸不淡道:“简直是昭然若揭,难道您居然不知道?” 昊元眯了眯眼,“你做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不要好处,我只要他死!因为我恨他!我与他的前世今生,您只需稍动神力,便可了然于心。” 昊元稍稍收敛刚才的怒气,靠向椅背,双手交叠在身前,“他是朕唯一的子嗣,你觉得朕会真的杀了他吗?” “只怕,你想他当儿子,他却从来没将你当爹,不然他为何搬兵洛世?自然是没有忘记母神是如何死的。” 碧染上前一步,“陛下,您可要仔细想想,洛世此次未奉召出兵,已是大逆不道,必是依然对神后之死怀恨在心。如今方寸少君诱惑雪王,欲与洛世联合,前后夹击,此道一成,只怕以您当前手下的兵力,到时候为时已晚,可就回天无力了。” 他笑得阴冷,“他是你的儿子,不能亲手杀了你,可洛世王不是,当您一旦成了阶下囚,他就随时可以为自己最亲爱的姐姐报仇!” 他上前几步,将那块雪白的玉佩递到昊元手中,“如今,我为了你断绝了这个后患,是我的忠心,接下来,我会再献上我的诚意。” 昊元审视地打量他,“你的诚意?” “没错,雪王无限的忠诚。” 两人四目交汇,昊元冷笑,“嫁祸方寸?好一个心思狡诈之人,杀女之仇,不共戴天,你这是逼雪王跟朕的儿子拼命啊。” 碧染笑得残酷,“绝望的雪狼,才是最有价值的棋子。” “好,你想要什么,说来听听。”昊元意外地对眼前这个人十分满意。 “我要手刃胜楚衣!” “他是朕的儿子,要死,也只能死在朕的手上!” 碧染恭敬颔首,“没错,所以,我只要胜楚衣那一部分。” 昊元眉梢微挑,“够毒,够狠,够残忍,够狡诈,够深沉,够能忍。他到底是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咬人的狗?” 碧染对昊元对自己的评价不削一顾,他早就一切都无所谓了,“因为,他太自私却不够狠,太高傲却不够毒,太自负却又偏偏多情。所以他注定会输!” 昊元长叹一声,“你说得对啊,朕的这个儿子,若是能够少一分多情,多一分狠厉,如今也该是站在朕的身后,协助朕打理这无限山河了。” 碧染笑道:“陛下何须长吁短叹,您春秋正盛,又何患无后?”他不失时机恭敬行礼,“好了,既然大事已定,碧染,啊,不对,应该是悯生,告退。” 昊元看着离去的背影,沉沉对外面喝道:“传雪万山!” 当雪万山跪在昊元脚下,被那雪白的玉佩砸在脸上时,整个人已经懵了! “陛下,你说什么?” “朕说,你的宝贝女儿,已经死了,魂飞魄散,尸骨全无。” “不,不可能,她是去帮少君的,他怎么可能……?” “方寸是朕的儿子,朕对他了解多少,你又对他了解多少?雪薰私自逃离诛天大营,又折返回去,就凭你一块玉佩,就要带走芷鸾,你以为他会相信吗?” “不……,少君对薰儿,就算无情,始终有义,这么多年,他们一起惹了多少祸,怎么会……?” “他当然会,因为他早就不再是当年的少君,不是朕的儿子,而是一个魔头,他为了那条龙,那只畜生,连弑父夺位的事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不能做?” 雪万山跪在地上,双眼空茫地仰望昊元。 昊元沉沉叹了口气,“他啊,多疑的性子,倒是随了朕,生怕雪薰带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