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峰,如毛笔一般拔地而起,直冲霄汉。 坐忘峰。 两匹马慢悠悠逛到山脚下,两个人下了马,自然而然地将手交到对方手中,十指相扣,携手来到山脚下的栈道下。 胜楚衣仰头望着插入云中的山峰,“没想到还能带你来这里,倒是此生的一个意外。” 萧怜笑道:“你上次就是自己躲在这里喝闷酒,害得我屁股开花?” “今天带你前来,便是将过去做个了断,走吧!” 他拉着她,轻飘飘跃上栈道。 那窄窄的栈道,每隔一段就会断开好大一截,没有几分好的轻功身手,必然是走不了多远就要停步了。 坐忘峰,越是向上,越是陡峭险峻,栈道狭窄,不容两个人并行,胜楚衣就每逢栈道断开的缺口,将萧怜抛出去。 萧怜便如燕子一般,借着他手中的力道,更上一层。 如此往复,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层栈道,上面再也没有路了。 胜楚衣与她挤在窄窄的栈道上,不放过任何一个占便宜的机会,将人紧紧搂在怀中,“我带你上去。” “用飞的?” “有沧海诀的时候,自然不在话下,可如今全凭轻功,就有些风险,怜怜怕吗?” “不怕。”萧怜想也没想,坚定地望着他。 “好啊,那抱紧了!” 胜楚衣揽着她的腰,飞身而起,蹬在绝壁之上,凌空翻飞,几个转身,便眼看着要登顶。 可是偏偏最后一刻,他脚下一滑,两个人失去平衡,便直直向下坠去。 萧怜死死抱着他,暗骂,好死不死出来做什么短途旅行,现在好了,大仇未报,先双双摔死了,这将来东煌的史书该怎么写? 心思快如闪电,一闪而过,接着,一道黑光闪过,两人就被挂在了半空中。 胜楚衣低头看着怀中这个闭着眼等死的小人儿,就乐了,“怜怜这是真的准备与我同生共死了?” 萧怜睁眼,妈蛋!你耍我! 可她两手抱着他,悬在云雾之上的半空,想捶一拳都不成,“胜楚衣!你不作妖会死是不是?” 胜楚衣就笑得有些妖艳,“无非与怜怜回忆一下当初夜猎时的风情。” 啊呜! 我捶不了你,咬你总行了吧! “哎呀,真是疼啊!” “胜楚衣,你欺负我!” 这个娇,撒的十分露骨,偏偏胜楚衣就吃她这一套,喜欢的人,怎么腻歪,都是喜欢。 “欺负怜怜,乃本座人生一大乐事!走!” 他一声喝,手中借蟒龙鞭之力,两人如比翼鸟一般,翻身轻松跃上了坐忘峰。 萧怜放他抱着他的腰就是一顿小拳头,“胜楚衣!你明明一蹴而就的事,偏偏搞这么多名堂!” “一蹴而就,不如缠绵悱恻,”胜楚衣端端正正的模样,说着色眯眯的话,将手中蟒龙鞭慢慢收了,环视四周,“许久不见,恍如隔世。” 萧怜跟着他穿过峰顶的云雾,便看到入口处那只巨大的石碑。 “忘。”萧怜看着那个字,端庄浑厚,沉静有力,正如记忆中的木兰芳尊。 “错,是亡心,心死而已。” 胜楚衣轻抚那石碑,“当日写下这个字,已是了无生趣之时。三年巡边归来,虽不能相识,却是鬼使神差,从怜怜和棠儿身上,找回了一线生机。” 萧怜便觉得心中甜滋滋的,又转到石碑后面,那上面的“妄”字,疏狂无度,笔走龙蛇,几分张扬,几分狰狞。 “亡女……”萧怜脸上的笑意淡了,想到当初,她若是不那么傻,不那么害怕,不那么性情激烈,不一心求解脱,就不会请下炎阳天火,或许,暂时委屈求全,等他回来,当初的一切就不会是那番模样,他也不会承受这么多年的痛苦。 “胜楚衣,我上辈子欠了你许多啊!” 胜楚衣立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那个字良久,骤然蟒龙鞭起,一劈而下! 石碑轰然断为两截,那两侧写了“亡”字的上半截,瞬间化作齑粉。 “欠我的,这辈子,肉偿!” 云雾与烟尘翻滚之中,他伸手掰过萧怜,便狠狠地将双唇压在她的唇上,用力再用力地狠狠亲吻她,要将所有所有的哀伤过往,所有曾经因她承受的痛苦,都用这一个吻讨回来! 高耸入云的坐忘峰,即便是神仙,此刻也该止步。 本立了二人衣冠冢之处,如今成了鸳鸯缱绻之地。 他抱着她,嘴角勾起的弧度那样好看,让人忍不住想要啄一次,再啄一次。— “怜怜,你可想过与我会有今日?” “胜楚衣!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想要你!我上辈子第一眼见到你,也想要你,我很早就惦记上你了,你上辈子是我的,这辈子是我的,下辈子还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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