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抬头,便只见萧怜一只手刀落下,几乎是用上了她全身的劲儿,正敲在他后颈上,整个人便两眼一合,沉甸甸地栽进了她怀中。 萧怜向后一个趔趄,将他勉强抱住,眼眶中的泪这才滚落下来。 她将胜楚衣放在腿上抱着,深深地,深深地垂着头。 如果他是木兰芳尊,如果那些梦都是曾经的记忆,那么她是谁? 她在梦中见到他,喊他叔叔,白莲圣女死于炎阳天火,她便裹挟着炎阳天火重生归来。 几个生生世世的穿越,往世的记忆早就烟消云散,她对于自己曾经是谁,又如何死去,仇人是谁,早就不在乎了。 可现在,她在乎的这个人,却在为了她当年的死,承受着如此煎熬。 她轻轻地替胜楚衣理顺已经缭乱地长发,看着他渐渐陷入沉睡,该是数日不曾安睡,如今终于安宁下来,便睡得格外香甜,“叔叔……” 萧怜试着唤了一声,又觉得有些别扭,撇了撇嘴,对着睡着的人做了个鬼脸。 …… 萧怜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人靠在残桓断壁上,两只手小心地拢着胜楚衣。她连续几夜没睡,困得发慌,直到腿上的人动了一下,才猛地醒了过来。 “你怎么样了?” 侧躺在她腿上的胜楚衣掀开眼帘,嗓子有些哑,“尚好。” 他也不起来,就枕在她腿上,翻过身来仰面看她,神色有些复杂,“我好像做了个梦,怜怜,你可知道?” “额,是吗?”萧怜看向别处。 胜楚衣只一眼,便知她又说谎了,“看来,是真的做梦了。” “啊,内个……”萧怜不知该怎么接这个话茬,是跟他讨论一下他的马甲,还是跟他讨论一下自己的马甲。 “但说无妨,我都干什么了?” 萧怜想了想,“额,内个,也没干什么,无非就是到处找你的霜白剑。” 胜楚衣缓缓坐起身来,低头稍加整理了衣袍,腕上的锁链发出哗哗的响声,“所以,你都知道了?” 萧怜见他背对着自己,立时眼珠子转的飞快,双手抱拳,“啊,是啊,大剑圣木兰芳尊嘛,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胜楚衣蓦地抬起头,“仅此而已?” “那还应该有什么?”萧怜眨眨眼。 胜楚衣两眼一弯,“没什么了,如此甚好。” 萧怜立刻警惕起来,“好什么?” “免去我与你娓娓道来,省了许多麻烦。” “对,如此甚好!” 萧怜凑到他身后,小心道:“你体内的幽昙之毒还会再发作吗?” “暂时应该不会了,花很快就到。” “哦,那么,你既然就是木兰芳尊,那白莲圣女……” “白莲圣女就是白莲圣女。” 萧怜的话说了一半,被他给怼了回去,就不敢再往下问,下巴抵在他后肩,改问旁的,“那你,喜欢她吗?” 胜楚衣淡淡回头与她对视一瞬,“我对她……,视如己出。”这四个字,他若是换了从前,敢于日月昭昭之下朗声道出,可如今却说得十分艰难。 萧怜的下巴稍稍一沉,你对我视如己出?“那如果阿莲长大了呢?比如,长得跟我一样大?” 胜楚衣眼一闭,心一横,“她长到鸡皮鹤发,也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你就算变成十岁的孩子,也是本座的女人!” 萧怜的嘴角一抽,胜楚衣叔叔,看来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要是发现这个你心心念念在寻找的,被你一手养大的孩子已经变成你的女人,还莫名其妙地给你生了个孩子,不知你会如何自处! “好了,过来。”胜楚衣伸手唤她。 “又干嘛?”萧怜已经被他“过来”两个字吓出毛病来了。 “抱抱。” “……” 她见他这几日消瘦地厉害,此时稍稍恢复了一些神采,却依然憔悴地令人心疼,便不忍拂他的意,乖顺地爬了过去,窝进怀中,猫儿一样,周身泛起淡淡的光晕,立时暖如一轮小小的太阳。 “你真的没事了?”萧怜抬手,在他眉心的罪印上拂过。 “没事了,等到血幽昙送到,便可彻底无碍。” “那万一花又被劫了怎么办?不如我替你去接应一下?” “不必,有悯生、弄尘二人亲自护送,万无一失。” “哦。” “怜怜。” “嗯?” “我有些累。” 萧怜趴在他膝头眨眨眼,“那就再睡会儿。” “睡觉恢复太慢。”他声音又变成了妖魔国师胜楚衣! “……”萧怜警惕地抬头,“那怎么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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