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皇上左右。” 赵仲针点点头:“这原本就是我身为儿子的本分。” 欧阳辩点点头,带着深意道:“这可不仅仅是本分的事情。” 赵仲针恍然大悟。 十二月二十一日,英宗的病情进一步恶化。 欧阳辩身为起居注官,如实记载下之后的情况。 “……辛丑,帝疾增剧,辅臣问起居罢,琦复奏曰:「陛下久不视朝,中外忧惶,宜早立皇太子,以安众心。」 帝颔之,琦请帝亲笔指挥,帝乃书曰:「立大王为皇太子。」 琦曰:「必颍王也,烦圣躬更亲书之。」 帝又批於後曰:「颍王顼。」 琦即召内侍高居简授以御札,命翰林学士草制。 学士承旨张方平至榻前禀命,帝凭几出数语,方平不能辨,帝以手指画几,方平因请进笔书所谕,遂进笔。 帝书「来日降制,立某为皇太子」十字,所书名不甚明,方平又进笔请之,帝再书「颍王」二字,又书「大大王」三字,方平退而草制。” 翻译成白话文便是:十二月二十一日,英宗的病情进一步恶化。 宰臣们问安之后,韩琦上前奏道:“陛下久不视朝,中外忧惧惶恐,宜早立皇太子以安众心。” 英宗点了点头。 韩琦请英宗亲笔书写,英宗把笔写道:“立大王为皇太子。” 韩琦说:“陛下所指是颍王吧?请陛下明示。” 英宗遂在下面加写:“颍王顼。” 韩琦忙召内侍高居简,将御书交给他,命翰林学士起草制书。 不一会,翰林学士承旨张方平火速赶到,在御榻前待命。 英宗靠在几案上,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话,张方平不能辨识。 英宗以手指在几案上画字,张方平忙递上纸笔,英宗写下“来日降制立某为皇太子”十个字,其中所书名字不甚分明。 张方平又呈上纸笔,请皇上再写,英宗遂写下“颍王”二字,又写下“大大王”三字。 欧阳辩看到张方平领旨后,在他退出的那一刻,赵曙不禁潸然泪下。 欧阳辩神色不变,但心中却是暗自嗤笑了一声。 这赵曙的权力欲望还真的够大的啊,命垂一线之时,还对手中的权力恋恋不舍。 对于赵祯,欧阳辩心中始终怀着感激,所以过河拆桥的赵曙始终让他无法生出好感。 虽然这几年他一直跟着赵曙,但几乎不主动和赵曙说话,就像是一个隐形人一般,哦,不对,就像是一个行车记录仪,诚实地记载着所有的事情。 赵曙也曾经提过想要看欧阳辩记录的起居注,被欧阳辩严词拒绝,赵曙只能作罢。 不过他还是相信欧阳辩的。 欧阳辩克忠职守,一看就是个好社畜……哦,不是,是一个朝廷的忠臣,不会因为自己的喜好记录史实。 不过想必赵曙自己心中也清楚,在史书上,他的评价估计不会太好,毕竟登基以来,他几乎是一事无成,还净惹事,让朝堂动荡不安。 治平四年,正月八日,英宗病逝,年仅三十六岁,在位五年。 同一天,年方二十的太子赵顼即皇帝位。 尊皇太后曹氏为太皇太后,皇后高氏为太后。 百官加官一等,各有赏赐。 是的,欧阳辩又升官了。 欧阳辩在英宗一朝,兢兢业业好几年,然后官职一直没有变动过。 还是因为仁宗死的时候生了一级,然后现在英宗死了,又升一级。 说来也是颇为心酸。 欧阳修这几年身体不好,请假地多,对朝政影响力不足,所以韩琦基本算是独揽了朝政。 英宗对欧阳辩阻挠他给亲生父亲加封号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的,加上欧阳辩对他想要插手起居注的事情采取不配合的事情不是很爽,所以对于韩琦压制欧阳辩的事情不发一言。 于是欧阳辩在起居注官上勤勤恳恳地干了好几年。 不过这也是欧阳辩想要的。 三年多的起居注官,着实令他受益良多,他近距离地观摩了顶级大臣们在这个舞台上争锋,对于帝国的运转更是了然于心。 这三年多的时间,让欧阳辩前世的积累和这一世的积累融合到了一起,颇有一种融会贯通的感觉。 现如今对于之前规划的变革方式、手段等等,也颇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几年的蛰伏,也到了差不多爆发的时候了。 治平四年这一年,欧阳辩升为前行员外郎,差遣还是起居注官。 赵顼忙于治丧和登基的事情,无暇顾及欧阳辩,也有将欧阳辩留在身边,随时顾问的意思。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