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嘉澍目光落在被车刮伤的树皮处。 在这帘夜幕下,那停在角落处的车;那在车里睡觉的女人;以及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显得有点奇异。 后来,连嘉澍每年都会梦到这个场景,当车里的女人侧过脸来时,他打开车门,把她拥进怀里,什么话也不敢说,就怕说了,到最后,连梦里也找不到她了。 梦里,打开车门,就那样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小画眉,这下,你少了一个丢下我的借口了。 有脚步声由远而近。 连嘉澍目光从树干处收回,那根烟差不多也燃烧殆尽。 掐灭烟,把烟蒂丢进垃圾桶里。 小画眉,我没抽烟,小法兰西只是有点想念尼古丁的滋味。 点燃那支烟,任凭那支烟在空气里,空气里有了淡淡的尼古丁位,任凭思想沉浸在尼古丁味的幻像中。 小画眉,小法兰西在那个孩子身上看到自己成长的轨迹,只是,那个孩子没有小法兰西那般的幸运,身边有一个小画眉。 由远至近的脚步声来到背后。 小心翼翼叫了声连嘉澍。 连嘉澍触了触脸,回过头去。 对上一张笑盈盈的脸,那张脸的主人目光在触到他时,笑容系数从脸上收尽,低低说了句“对……对不起,我……我老是忘了……” 笑了笑,淡淡说出:“我们走吧。” 她点头。 是特属于方绿乔式的大力点头,并附上一句:“下次我会记住叫你的法文名字,一定!” 没有下一次了,方绿乔。 只是,连嘉澍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林馥蓁搭乘最后一班航班回的伦敦。 本来,她想直接从柏林回巴黎,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她买的是飞伦敦的机票。 抵达希斯罗机场,一看不对,于是她和其中一名空乘人员说你们搞错了,你们飞错航线了,我们现在应该在戴高乐机场。 空乘人员让她看自己的机票。 一看,林馥蓁才发现错的是自己。 “亲爱的,你一定是累坏了。”那名空乘人员语气怜悯,“你现在脸色看起来糟糕极了,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 空乘人员落在她脸上的目光让林馥蓁内心慌张,摇头,用双手遮挡住自己的脸,她很害怕从那位口中说她看起来像幽灵。 空乘人员又提出建议,让她找一个地方休息。 的确,她需要找一个地方好好休息。 出希斯罗机场时已是午夜时分。 叫了一辆车,然后她又犯起糊涂来,她怎么让计程车司机把她带到连嘉澍的公寓来了,她应该找一家酒店。 付完钱,脚自行把她带到连嘉澍的公寓门口。 开门的声音很轻很轻,关门声也很轻很轻。 没去开灯,离开时林馥蓁没关窗户,不仅窗户没关电视也没关,把电视声音调低到最小,借助电视的微光,脚步很轻很轻,飘向浴室。 她得洗个热水澡。 当身体往浴缸沉时,林馥蓁想起一件事情。 在她往浴室时,她采用的是“飘”来形容。 好奇怪。 不应该是用走的吗?活生生的人为什么要用“飘”来形容。 这个字大多数时间是用来形容很轻的物体离去时的状态:一片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