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让改变路线。而她只抿着唇,一言不发,攥紧的手心里躺着一枚和她一样沉默的玉扳指。 此际,安平侯已经被推进掌戎司的大牢里,一双眼从头到尾都在瞪着宋晋庭。 苗隐在边上看得有趣,目光频频在两人间穿梭,心道这还真是亲家变仇家的戏码。 宋晋庭呢,任由安平侯再瞪自己都是从容不迫地微微笑着,坐实了公报私仇的模样。 “好了,本使这儿有封信要安平侯过目。”苗隐看了几眼热闹,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慢条斯理展开在安平侯跟前。 安平侯只是扫一眼,神色就变了,不敢置信道:“这东西你如何得来的?!” “那看来侯爷是认了,这就是你私自联系边陲大军的证据。” “放你的屁!”苗隐要定罪的话刚落,安平侯骂道,“老子给何副将的信根本不是你手里的内容,通个屁的军!” 谢家早交了兵权,但世人皆知边陲那些将领曾经都是谢老侯爷的手下,谢家只要和军中联系都得犯皇帝大忌。 宋晋庭听到那番话,终于明白安平侯是怎么被人参上一本了。 苗隐被喷了一脸的唾沫,面色一沉,却没发怒,而是阴恻恻笑了声道:“没关系,本使给侯爷一晚上考虑清楚,究竟是见过这信,还是没见过。过了今晚,安平侯没有想清楚,那本使就免不得要给你松松骨了。” 安平侯仿佛是被激怒了,像头牛一样用脑袋要去顶苗隐。 有人先一步把他制住,重重按到墙上。 “苗隐!老子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你少拿那些手段吓唬我!你倒是先撒泡尿照照自己多的大脸,我们谢家帮高祖打江山的时候,你们苗家还在帮人倒夜香!” 安平侯破口大骂,苗隐被翻出卑贱的出身,额头青筋直跳。 宋晋庭从袖子里扯出帕子,二话不说给塞到安平侯嘴里,把他后边的话都给堵住,手还被狠狠咬了一口。 牢房里就只有安平侯不服气的呜呜声,苗隐目光沉沉扫过去,厉声吩咐让看好人,拂袖而去。 宋晋庭低头瞥了眼正渗出血丝的手背,没多停留,跟着众人快步离开。 苗隐不知是被骂得面上挂不住,还是有心不让其他人插手,出了大牢就让所有人都散了,独独跟他说:“你任令下得匆忙,又是兼任女学教头,司里每日忙得都不可开交,你的班房与扈下估计还得要些时间安排。” 意思就是现在掌戎司还没给他准备好位置。 任命的是职衔,但要掌实权,还是得通过苗隐这都指挥。 不少人听见,对他投去不屑的目光。多一个人,就多一个争权的,他们心底当然希望宋晋庭一开始就被压着起不来。 宋晋庭神色不变,嘴角仍旧啜着笑:“下官等都指挥的指令。” 苗隐见他还算识趣,没在众人跟前抬出太子来压自己,脸色终于好看一点,带着人浩浩荡荡走远。 等人都散尽,宋晋庭却还在原地站了片刻,想起多年前苗隐也是这么不可一世跟自己说话,睥睨着自己的眼神更是不屑一顾。他忽然就笑出声,把伤着的手往身后一背去找自己的马,头也没回离开掌戎司。 宋晋庭一路打马回到宋家老宅,被他派去送谢幼怡回书院的不惑就守在门口,见他甩着马鞭进来,凑前去急急道:“公子,谢姑娘到府上来了!” 宋晋庭动作一顿,像是没听清似地问:“你说谁来了。” “谢姑娘!” 不惑拔高了声音,他们公子还有耳背的毛病不成? 宋晋庭已经沉了脸,把马鞭往他怀里一扔,快步绕过影壁,人就消失不见了。 谢幼怡此时正坐在宋家的厅堂里。 这宅子空了许多年,又经历过一次浩劫,即便平时有人打扫维护,也无法再恢复昔日的荣光。 她怔怔地,就看着门扇后那小块地方,地面还依稀能看见与别处不同的痕迹。 以前那里有一只半人高的花瓶,自她首回来宋家做客,它就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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