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想你了嘛。” “……” 李文森起身就走。 “哎哎哎,别冲动年轻人,冲动是甲状腺肿瘤的征兆。” 他拉住李文森的裙摆,把她扯回沙发上,自己从抽屉下方拿出一塌厚厚的密封文件来: “把你从那么远的地方叫来当然是有重要的事好吧。我的精神分裂症诊断结果出来了,这难道不是大事?” “你的诊断结果出来了?” 李文森皱起眉: “不对,我的老师为什么没有联系我?” “乌纳穆诺老教授最近麻烦事缠身,先是因为怂恿一个有自杀倾向的女孩自杀,被女孩的父母起诉,接着在接受调查的时候又爆出他自身的人格严重两极化,他最著名的几篇论文里的个体神经症研究对象——西班牙人米盖尔-德-胡利安,根本就是他自己。” 曹云山怜悯地说: “这几天有关乌纳穆诺教授的消息在ins上转发量一直破万,连带着剑桥旁边书店里的《迷雾》销量都翻了一番……老实说,我觉得他必火。” “……” 米盖尔-德-乌纳穆诺是她老师最喜欢的西班牙作家,写的书譬如《迷雾》、《生命的悲剧意识》、《殉教者圣曼努埃尔-布埃诺》,都颇有一种愤世嫉俗,神神叨叨的意味。 这真是位懒散的教授。 这种直接用自己的姓氏来编造姓名的方式,几乎毫不遮掩。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认识的高级精神研究者多少都有点精神分裂。何况劝导病人自杀是他那个流派的传统。” 鼓励有自杀倾向的病人自杀,这是一个隐秘却流传甚广的思想。 这个派别的心理医生认为,治愈病人的终极目的是完成他们的心愿,那么,如果病人的心愿是自杀,他们就应该帮助病人自杀。 李文森瞥了一眼曹云山手里的心理鉴定报告: “这么厚?” “显得有诚意嘛。” 曹云山打开另外一听可乐: “为了让你相信我并没有造假说谎,我特意授权他们把我说的话都打印出来交给你……毕竟我去一趟伦敦花的总费用达到了三十七万呢,具体到小数点后两位是三十七万五千九百四十八点五零。” 他轻描淡写地说: “这周最后一缕阳光落地前,记得把款打到我的paypal上。” 李文森:“……”卧槽。 她冷静了半晌才抑制住直接把“卧槽”说出口的冲动: “成啊,钱算什么。” “对啊,钱算什么。” 曹云山凉凉地说: “你只要肯向乔伊开个口……哦,不,连开口都不需要,你只要用你乌黑的眼珠望着他不说话,你手里的钱就会像阿尔卑斯山上的河流一样源源不……” ——哐当。 李文森一口喝光手里的碳酸汽水,空可口可乐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抛物线,准确地落进两米远处的垃圾桶里,正巧打断了曹云山的话。 “乔伊有自己的生活。” 她嘴角边噙着一缕微不可见的笑意,眼神却凉得如同深夜的湖水: “jack,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不要总把我和乔伊绑在一起开玩笑,okay?” ……李文森极少叫他英文名。 上次她叫他jack,还是大四的时候,第二天他就听闻她放弃了哈佛历史系直博的offer,直接用历史学本科学历申请了剑桥应用数学的研究生,其间跨度之大,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 …… “今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黯淡的灯光下,她左手小指上简陋的玻璃戒指如同一只小小的眼睛,冷漠地观望着世界。 曹云山盯着她的侧脸: “嘿,是不是乔伊和你告白了?” …… 李文森站起来,走到冰箱边,熟练地拿出又一罐可乐,背对着曹云山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