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还把门窗关上了。 君瑶虽然躺下了,却许久没有睡意。她浑身有些凉,越是辗转越是觉得冷。 黑暗里,她闭着眼苦苦酝酿睡意,越是心急入睡,一些杂乱的思绪越是涌上心头。 她想起了阿冶手背上的伤痕,她的兄长君瑜手上也有。 她其实记不得兄长的伤是如何留下的了,只听母亲说过。 君瑶幼时性子野,才豆丁一般大,就要缠着君瑜教她骑马,君瑜只有一个妹妹,自她出生起,就把她捧在手里,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还带君瑶上树摘过果子,背着她当做骑马。 君瑶长大了些,府上的小马驹可以走路了,她嚷着要骑,君瑜本以为不过是一匹小母马,性子温顺又矮小,就算让君瑶骑一下也没什么,于是终究没有敌过君瑶的纠缠,带着她去骑,还特意为她做了一副小马鞍。君瑶骑了马,高兴起来忘了形,小马受惊乱奔,随时可能把君瑶颠下马背,若是再踏上一脚,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君瑜为救妹妹,徒手拦住了狂奔的小马驹,将君瑶抱下马背时,疯狂挣扎的马驹不受控制, 马鞍上的钩子勾掉了他手背上的一块皮,那块皮脱落,犹如半个月亮,从此形成了伤疤,永远地留在了他的手背上。 君瑶长大了些,喜欢上了躲猫猫,她做猫时,只要摸到君瑜的手,就能猜出他的身份。兄长手上那块伤痕,是他们之间深度的情谊和印证。 一晃已分别九年,九年的蹉跎变幻,连人心都可以改变,何况是一个人的相貌和一块伤痕?君瑶蜷缩在床上,搓了搓冰冷的手脚,翻身朝向窗外。门窗外一抹灯火暖晕而来,将大半窗棂照得暖亮,灯火交映,缓缓靠近。起初君瑶以为是小丫头回来了,谁知那道熟悉的身影映在了窗棂上,身形颀长如松,亭然而立。 他敲响了门,也扣在了君瑶的心上,她坐起来:“侯爷?” “是我。”他在外说道,“我进来了。” 门应声而开,暖柔的灯火覆盖了如霜的淡月,他带了一身暖意,手执灯火而来。 恍然一瞬间,君瑶有种错觉,他真正的成为了她的归人,在风雪寒凉的夜晚,为她亮一盏灯,暖一暖床。 近了,才看清他拎的是一盏龙凤呈祥八宝灯。灯纱倩影,映出凤凰于飞,剔红雕漆上,刻着并蒂芙蓉,衬着花好月圆。君瑶的目光被莹润的灯火照亮,暖意直到她的眼底,甚至染上欣然动容。她眨眨眼,问:“你怎么来了?” 明长昱把灯盏挂在床头,手伸进被子,抓住她的手握住:“怕你孤枕难眠,特意来陪你。” 君瑶的指尖轻轻一颤:“我都要睡着了。” “要睡着了手脚还这样冰冷?”明长昱蹙眉,“看来你缺一个暖床的人儿。”他作势要上床来,君瑶提醒道:“小丫头已经去备暖水袋了。” 明长昱已经上了床,连着被子把她抱住:“其实我也睡不着,我猜你也睡不着,所以就来找你。”君瑶本来有些局促,可当真感受到他的体温,压抑在内心的惶恐和不安,便渐渐消散。她抱住他的腰,听着两人急促的心跳,为他同样的紧张而暗喜。 他轻轻搓着她的手,絮絮道:“听说你今晚吃得少,要不要再吃些?我才处理完事回来,也没吃。” 木然的五感有了知觉,她也为没吃好而遗憾,陪着他吃晚饭也是好的。她点点头,掀起被子起床:“不如我给你煮一碗汤饼?” 明长昱双眼一亮,立即说好。他毫不犹豫地起身,带着她往厨房走。君瑶本以为都已天黑,厨房应该是冷锅冷灶的,没想到一切都是现成的,火也没熄,锅里热着水,灶上炖着粥和菜。 君瑶的厨艺算不上好,做出来不算美味,可填饱肚子。因着明长昱要进厨房,明昭先前就把守着的人支走了。暖火萦绕的房中,只有君瑶和明长昱。君瑶的手脚早就暖了,她绾起袖子,先打了两个鸡蛋,在锅里下了油,鸡蛋下锅,瞬间变得嫩黄松软,再撒上葱花,青菜,摊成饼状起锅放在碗底。 明长昱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绪复杂地往火中添柴。他将火候控制得很好,君瑶的摊的鸡蛋做好,这边的水也沸腾了,她把面团揉成一块块梅花饼状,一一放入水中煮熟。鸡蛋的香味醇厚,汤饼清淡,煮好后配上青菜,真是绝配,就好像在他们彼此,总要搭配在一起,才是最完美的。? 明长昱噙着笑,心中很是满足,他曾经遗憾君瑶与李青林一起吃过鱼,现在鲈鱼什么的,都上不得台面了!君瑶可是亲手为他煮了汤饼。 看着出锅的一碗汤饼,君瑶轻叹,到底是手艺不好,梅花汤饼没有梅花的形状,有的甚至看不出是什么面疙瘩。好在看起来不错,闻起来美味。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