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瑶与明长霖由人领着,初到庭院之时,依稀里还以为自己入了仙宫。她随明长霖一起,自然是侯府的人,位置靠前。但短短一段路走过,就引得不少人注目,频频打量。 有好奇者更是暗中将她全须全尾地端详了数遍,从发髻上的流云如意钗,到凤羽暗纹的裙摆,虽看似简约洗练,却并不会有失身份。到底她对于京中贵女而言,还是过于神秘寒碜,总让人忍不住猜测侧目。 明长霖目不斜视,身着时下流行的男装入座,甚至无人挑剔,倒是赢得不少欣羡的目光。 本朝对女子并不苛刻,女子爱穿男装也不是稀奇事,在场的女子当中,也有不少羡慕明长霖能快意如男儿的女子。 眼下众人云集,低声细语的攀谈着,吟着几首赞月赏月之诗,或寒暄关切几句。在月色皎皎然中,听得宦官尖细嘹亮的通传声,众人霎时安静下来,纷纷敛衽起身,端正恭敬地行礼,除了清细的参拜语之外,只听得环佩琮琮与衣袂摩挲之声。 太后由人簇拥着缓缓而来。她今日盛装而扮,鬓发如云,佩戴双凤冠,鬓发间缀着翠云牡丹,又饰以花钿碧玉、凤衔垂珠。她身着四合云纹衫裙,五彩云龙纹霞帔,描金如意纹玉带,流光贵然,令人不可直视。 相比衬托之下,她身后的柔太妃便如皓月边际的孤星,黯淡无光。 而搀扶着太后前来的永宁公主,虽不如太后尊贵傲然,却也是龙凤中人,美若芍菡。 君瑶没想到柔太妃也会来相聚,按理说,太后给了她如此响亮的耳光之后,她也该避而远之才是。而如今她容光妍丽,娉婷温婉,丝毫看不出落魄自怜的模样。 这三人入座之后,其余众人才纷纷落座。 太后方坐好,便察觉到有人诧异的神色,当即轻笑道:“拜月赏月是感恩天泽的大事,天下的女子都不能轻视。柔太妃也是做了表率,哀家很是欣慰。” 这不过是以公主名义办的小聚,根本不算隆重的拜月之典,可太后如此说,谁能出言反对?当即附和赞赏声如潮,纷纷称赞太后与柔太妃心怀仁慈,当做天下女子之表率。 柔太妃不置可否,掩唇而笑:“太后谬赞,太后所作一切,都可做天下表率,臣妾不过是萤火之光,如何能与太后相比。” 太后无声睇她一眼,不置可否。又扫视下方,看向君瑶与明长霖。她露出慈爱温和的笑意来,说道:“长霖与刘姑娘可好?难得来公主府,可要尽兴。” 君瑶与明长霖起身行礼,回答“是。” 太后看着君瑶,欲言又止。 一旁的永宁公主忽而说道:“今夜月色很好,刘姑娘不妨留下来住一晚,我这公主府别的不敢说,但的确是赏月的好地方。京城的月色,可都在我这府里了。” 当即有人说道:“正是,公主府可是先皇亲自为公主挑选的。府中有处楼阁视野甚好,登上去可观整夜月色,只是小女无缘,未曾得以一见。” 永宁公主轻笑:“无妨,今夜欢聚,这不是有机会前去观赏了吗?” 那人喜悦不已,立刻行礼言谢。 公主亲自相邀,君瑶若是推拒,就当真不识抬举了。她蹙眉无言,一旁的明长霖轻笑着开口,说道:“公主有所不知,方才出门时,我兄长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几次吩咐要我早些带未来嫂子回府。若是回去晚了,兄长可要责怪我了。”她哀叹一声,“蹲马步、练几天拳脚都是轻的,怕就怕兄长让我练字绣花啊。” 话音一落,有年轻的少女相继而笑。 其中有人道:“翁主巾帼女杰,难不成会被练字绣花难倒?” 明长霖很是无奈,又叹道:“你们有所不知,练字绣花于我来说,堪比酷刑了。”她朝永宁公主拱手,利落而笑说道:“公主见谅,若公主当真喜欢我与未来嫂子,不如同我回侯府一同赏月。正好母亲也设了宴,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 搬出长公主,永宁公主也不便勉强了。毕竟明长昱之母长公主地位超然,她虽已然下嫁,可影响依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