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一梗,听着君瑶所言,心中虽有不满,却不会表露,只是点点头说:“她仗着会裴氏绣法,不顾裴家人的死活,非要拦着夫君变卖绣坊。大人,若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夫君也断不会如此。小妹却丝毫不懂事,甚至将婆婆的死怪罪到夫君身上,时常与夫君争吵,时常讥讽夫君数典忘祖,甚至责备裴氏是在夫君手中才毁掉的……她到底太不懂事了。” 三言两语,君瑶理出些暗藏的线索来。 若如裴氏夫妻所言,裴家小妹对裴氏绣坊的败落十分不甘,甚至怨怪着买绣坊的裴荣与徐坤,那么她即便偷走了和鸾牡丹绣,也决然不会将绣品给徐坤。 是以,这期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绣品会落到徐坤手中?而徐坤拿到的绣品,到底是真是假?还是说,绣品在几次转手的过程中变成了假的?既然如此,真正的和鸾牡丹绣又在谁的手中? 问完话后,大理寺的人将裴氏夫妻送走。君瑶这才去见明长昱,将问话的结果告诉他。 有习习凉风吹送而来,缓了秋日透彻的燠热。君瑶有些困乏,难免露出倦意。明长昱本欲与她说下去,却发现她双眼迷蒙,不由笑了笑,说道:“不如去房中小睡片刻。” 房中?哪个房中?君瑶下意识摇头,靠着竹榻坐好。竹榻有些凉意,浸在人的肌肤上,稍稍驱了困意。她深吸一口气,说:“裴家小妹早在三个月前就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她偷走的和鸾牡丹绣,又怎么会落到徐坤手里?” 她喃喃地问:“难道徐坤的死,其实与和鸾牡丹绣无关?或者,卖给他和鸾牡丹绣的其实另有其人?” 明长昱并未回答她,反而问道:“你认为裴荣和吴氏的话可信?” 君瑶愣了愣,认真回忆着裴荣和吴氏的反应,模棱两可地说:“裴荣的话或许是真,可吴氏的话与他所说的并无矛盾之处。” 明长昱蹙眉:“有时即便没有说谎,也不见得所言一定是真。” 君瑶眨眨眼,听他说道:“我先前让人打探过,吴氏与裴家小妹的关系,并不和睦。裴家小妹离家出走之事真相到底如何,也是谜团。” 见君瑶苦恼,他忍不住揉了揉她散落在耳旁的碎发,温言道:“裴家人我会让人盯着继续打探。”说罢,又低声道:“有给你看样东西。” 他拿出一本册子,放在一旁的小案上,这册子像是有些年头,页面有些陈旧泛黄,但其上的字迹倒是很清楚。君瑶翻了几页,诧异道:“这是裴氏绣法和针法?” 这册子图文并茂,讲述得十分详细,当真是裴氏流传数代的瑰宝,为何会在明长昱手中? 明长昱说道:“借阅。”他轻言含笑,轻轻拍了拍放置和鸾牡丹绣的盒子,说道:“可让绣娘看看,这绣品到底是完全仿冒,还是用了裴家不外传的绣法。” 君瑶恍然大悟,又惊喜不已:“你是说,若这幅假的绣品用的是裴氏绣法,那……这幅假绣的锈制人就可能是裴家小妹。” 裴氏绣坊没落,裴家人当中没几个人精通裴氏绣法,裴荣与其余几个女眷虽能掌握,却不能如裴家小妹那般将绣法与针法发挥到绝伦的地步。这幅假的和鸾牡丹绣能以假乱真,经验老道的富商也没辨认出来,可以见的锈制这幅绣品之人的技艺也是精湛。 君瑶得了启示,说道:“若是能得到裴家小妹以前所绣的东西做对比就更好了。” 明长昱颔首:“这个容易。” 侯府之中就有绣娘,针线技艺不比天香绣坊的人差。明长昱既然能得到裴氏绣法的祖传册子,拿到裴家小妹以往的绣品也不在话下。 这日下午,君瑶随明长昱回了侯府,恰好明长霖也方从校场回来,见到君瑶甚是欣喜。明长霖自幼在军中长大,回京之后,老侯爷也没让她闲着,而是让她去了京郊校场参训,若非休息或其他特殊情况,想见到她也是难得。 天气未肃,午后带着微微炎热,临水之处凉风习习,花叶相映。明长昱着人将府中的绣娘带到此处,辨认和鸾牡丹绣与几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