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轻叹一声:“他那副身体,还这么劳累,换做其他人,早就辞官不做了。” 君瑶不了解李青林的状况,但从明长昱与隋程的口吻中,依稀也可了解李青林的身体状况并不好,甚至连宫中的太医也束手无策,只能让他好好休养。 她淡淡地说:“各人有各自的志向。”李青林志在仕途,而她志在与兄长团聚,为兄长翻案,心之所向,又何惧劳心损神? 片刻间,这里又恢复如初,一切井井有条。不久后,赵松文便让人安排好,将赵无非正室的嬷嬷带了过来,并安排了一间偏房,方便君瑶与隋程单独问话。 这位嬷嬷是赵无非正室从娘家带过来的,是一位乳娘,地位不错,对那正室夫人最是忠心耿耿。她恭恭敬敬地站在君瑶身前,气度倒是不差。 君瑶见她拘谨防备,便缓声说:“嬷嬷不必紧张,我只是问问那位妾室桃娘的事。” 得知与自家夫人无关,嬷嬷这才稍稍放心,也不等君瑶细问,她便先交代说:“桃娘曾是少爷身边的一等丫鬟,人也勤快机敏,做事本分,夫人其实也还喜欢他,让她好生照顾少爷。得知她在外有未婚夫婿,夫人本想过为她添置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地出嫁。谁知她的温顺本分,都是伪装的,前不久竟趁少爷醉酒……”她咬牙,羞于启齿,“这桃娘,她其实就是一个贪慕虚荣忘恩负义的丫头!她定然使了计谋,否则以她的姿色,怎会入少爷的眼?” 君瑶没料到桃娘竟是这样成为赵无非的妾室的,她若有所思地问:“她何时被提为妾室的?” 嬷嬷细想了想,说:“大约半月前吧,在那之后,少爷也没再见过她。”说起其他的侍妾,嬷嬷脸上带着鄙夷,“其实少爷很少去那些人房里,甚至根本不去,那些女人也不过是些放在屋里的摆设罢了,如何能与夫人相比?”她信誓旦旦,笃定地道:“等夫人生下儿子……”还未说完,她突然想起赵无非已经死了,顿时悲从中来,哽咽流泪。也不知是为谁悲伤。 她啜泣着,含糊道:“可怜的夫人,她嫁入赵家比守活寡还难……” 问过嬷嬷后,君瑶才让人将候在外面的桃娘带进来。其实嬷嬷所言非虚,桃娘的姿色不过中上等,对于万花丛中流连过的赵无非来说,或许并无出色之处。她规规矩矩地站在君瑶身前,双手交叠着欠身行礼,声音娇柔清脆,听着楚楚动人。 “桃娘,”君瑶微微笑了笑,“我受人之托,特意来看看你。” 桃娘面色一变,低头稍稍退后一步,双眼瞬时浸了泪:“是谁何德何能,能让大人来看我?” 君瑶本想直接问她关于苏德顺的事,转念一想,又担心她否认,故而才故意绕了话,看看桃娘的反应。先前去苏德顺灯坊时,苏德顺曾说赵无非身边的一等丫头桃娘是他的未婚妻,可才过几日,桃娘就已成赵无非的妾室了。推算时间,苏德顺无意向君瑶透露与桃娘的婚约时,桃娘已成姨娘了,奈何苏德顺却一无所知,依旧痴心地在外等待着。 君瑶说:“德辉灯坊的苏师傅,让我来看看你,托我向你转达,他不久就能凑齐给你赎身的钱,前来迎娶你。” 桃娘交叠的双手立即握紧,神色也有些慌乱,眼中的泪水霎时滚滚而落。 她低声呜咽着,良久不说一句话。君瑶与隋程相视一眼,心中疑惑。她尚且没说什么,桃娘就落泪哭泣了,这是为何? 须臾后,桃娘哭声渐止,才泪点盈盈地看着君瑶,轻声说:“我不是告诉过他,让他别再等了吗?他为何还让大人来说这些?是故意羞辱我?” 君瑶敏锐地看着她:“你告诉过他?你怎么告诉他的?什么时候说的?” 她一连抛出三个问题,桃娘哀婉地垂眼,缓缓说道:“花灯节那晚,我去灯坊找他,将自己成为少爷妾室的事告诉了他,再三叮嘱他别再等我了,他怎么还是不听?” 君瑶再问:“你见他时是什么时辰?” 桃娘抹着泪,轻轻抽泣着说:“快到酉时的时候罢……”她不安地揪扯着衣袖,“我早知他在准备运祭河花灯,就不会去说了。”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