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正欲向关先生告辞,关先生突然指着她手中的字画,问:“这幅可是县丞顾大人的字画?” 难为他,这画卷是卷起来的也能认出来。 关先生轻笑:“前些时日,风雅社集会,我有幸也去了。那次聚会,以欣赏画作为主。不少人临场作画,绘出不少佳作。县丞大人也绘了几幅,还谦虚地说自己是练笔。” 君瑶将画卷打开:“顾大人当时可是画的这幅画?” “是,”关先生欣然颔首,“顾大人精益求精,明明已经画了好几幅了,却依旧不满意。最后画出满意之作时,才将画装裱起来。”他指着画卷背面一角,说:“据说顾大人有个习惯,在字画装裱好之后,要在背面一角盖上私印。” 他所指的那处果然盖着印,君瑶认出是“弦月”二字。 关先生十分羡慕:“这幅字画,的确是技艺精妙、意趣高雅。听闻还有人偷偷捡了顾大人的废稿拿去收藏了。” 君瑶不由将字画拿得更仔细了些。她身体有些疲惫,意识也有些迟钝,脑子里依稀一个闪念,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关先生也是个体贴的人,见她的确困倦了,也不多逗留,告辞离去了。 君瑶回了房间,在床上呆了半晌,才理出些端倪来。顾恒子这幅画,是在与风雅社的人集会时所画。据关先生所言,他当时便连画了好几幅,选了最好的一幅装裱了。既是如此,他为何还将那些字画的废稿放在县衙休息室的桌案上?难道是不忍丢弃自己精心的画作,连废稿也很爱惜? 君瑶将字画展开,放在灯下观赏了片刻,里里外外也没看出问题来。明长昱是世家子弟,对字画应该很懂,改日去问问他也行。 次日一早醒来,还算风和日丽,天际流云淡淡,朝阳明灿。 隋程早起时,没见着赵无非送的那只小狸猫,披上外衣就满院去寻,甚至叫上了不少侍卫。小狸猫新来,对院子不熟,也没跑多远,不过片刻就找着了。只是浑身脏兮兮,腿也流了血,被隋程抱起时,浑身瑟瑟发抖。 隋程心疼不已,天大地大,都不如他心爱的小猫大,他连忙抱着小狸猫去找大夫,留下君瑶与李枫章台一道看守院子。 君瑶吃过李枫买回来的油炸桧,喝完茼蒿熬的清汤汁,就在这时候,外头来了人,请君瑶一同游城。 来人是明长昱的人,普通商旅打扮,将车停在远处街头喧闹处,并不引人注意。君瑶带着顾恒子的字画出了门,攀上那辆马车。 明长昱果然坐在马车里。今日他穿得简单朴素,除了衣料好些,着装与河安街头的行人差异不大。若忽视他那副好容颜与好气度,大约很像普通商贾之家的公子。 “侯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君瑶问。 她一坐好,扮作车夫的明昭就驾驭着马车前行。 昨日县衙发生的一切,明长昱早已知晓。架阁库漏雨,库房之中的卷宗与文书被浸湿,无法再进行查阅。尤其是近几年的税收账目以及与堤坝有关的卷宗都浸了水。偏偏漏雨的时间还如此巧合,不得不让人质疑。 君瑶将库房漏雨的情形细说一遍,又将疑似被绿矾水腐蚀过的檩木交给明长昱查看。 “韩愫在两月之前,就将清算好的账目归结呈文。若真有人想要毁掉库中的账目与文书,为何不在我们到达河安之前动手,反而要在此时?这样岂非欲盖弥彰?” 这个问题,君瑶也思考过,她沉吟着说:“或许在此之前,他们没想到韩愫替了呈文。” 的确,迄今为止,韩愫成功将呈文递到大理寺的事情,也只有明长昱、君瑶以及大理寺少卿知晓。那么,是否幕后之人以为,只要将韩愫杀了灭口就好了?但后来他们为保证万无一失,就借机毁掉库中的账目,以销毁物证。 明长昱不置可否,问:“绿矾水又是为何?”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