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藏尸? 比如,水中的淤泥,本就是为藏尸准备的。 如此一来,有嫌疑的人,就不止花匠曾一人。安排这场赏花宴的人,或许都有嫌疑。 她的目光在人群之中游弋着,一一扫过周家的人。 周平、周平之妻、周齐云、阮芷兰、花匠曾…… 凶手到底是谁?他们与唐延的案子,又有什么联系? 她有满腹的疑问,却因碍于身份,暂时不能询问出口,只能等仵作察验完毕之后,再另寻时机。 如此处处受身份限制,让她心头升起强烈的失落感。她想要接触的真相,或许在更高更深处,以胥吏的身份,如何能接触到? 不久后,仵作查看完毕,前来汇报,并将验尸单交于明长昱。 尸体被泡了几日,浑身皮肤溃烂肿胀,能查到的痕迹少之又少,连死亡的时间,也无法准确判断。 仵作也只能说个模棱两可:“奴婢无法判断死亡原因,但能大概推测,此人是在六七日之前死亡的。” 这死亡时间与周齐越死亡的时间,大致吻合。 “另外,奴婢在尸体上,发现了这个。”宋伯谨慎地拿出一个纸包,也不敢交给明长昱,只解释道:“尸体的腹部被撕扯剖开,胃中的东西溢了出来,奴婢用银针验过,未曾发现毒物,但可以查看他死前吃过什么。” 他已经将胃中的东西一一清理干净了,君瑶隔了几步之遥的距离,突然发现疑点。 若她没看错,其中一个纸包着的,是类似于树皮的东西,与唐延房中那尸体胃中发现的树皮十分相似。 若两种树皮为同一物,就可推测这小厮也是死于中毒。而且剧毒树皮,大有可能出自周家! 仵作交代完毕后,便收拾好工具便自行离开。 君瑶将微凉的茶盏放到桌面,趁机低声道:“这赏花宴,也不知是谁的主意。” 她声音极轻,却能让隋程听见,隋程微微沉吟,愣了愣才问:“是啊,这赏花宴是谁的主意?” 他本是随口一提,也没有问案的意图,但周家人毕竟惶恐,周平听闻,下意识回答:“是我的意思。”他缓了缓,又说道:“我办宴,本……本是想庆祝齐云连中两元。可赏花的主意,是儿媳阮氏出的。” 就算周平想要为儿子拉拢关系,也不能张扬出来,得换个名头。赏花宴高雅脱俗,且京中不少人家举办过类似的宴会,借此名义聚会也妥当些。 儿媳阮氏擅长侍弄花草,赏花宴交给她打理,也正合适。 众人齐刷刷看向阮芷兰,阮芷兰娉婷地站着,姿态淡雅若兰,灯下看着,更有一番清冷哀怜的风致。她微微敛衽,说道:“妾身的确负责宴会的花草。” 面对美人,君瑶也不由柔了三分,轻声问:“水池中的莲花,也是你吩咐种的?” 阮芷兰红唇轻启:“花草一类,大部分由下人安排好,我只需审查即可。” “这么说,池中的莲花,是花匠曾的主意?” “是,”阮芷兰颔首,动作姿态沉稳优雅,鬓间步摇轻轻晃动,不失仪态。 君瑶目光微凝,敏锐地看着她:“大公子这么久不曾回来,夫人难道不知他的去向吗?” 阮芷兰面色一白,神色又转而无奈凄苦:“实不相瞒,这些年,他都是少有回来。十天半月甚至一个月不回,也是常有的事。” 她眼底隐有泪光,似欲继续说点什么,却听到身旁的周平之妻刘氏咳嗽一声,顿时噤声。 君瑶挑眉,看了眼刘氏,不置可否,继续问:“他这些时日,都没回来过吗?” “没有,”阮芷兰摇头。 “他经常不回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君瑶问。 阮芷兰沉缓一叹:“大约是他连中两元之后吧。” 据说周齐越连中两元之后,突然就去从商不再科考,被家中冷漠,少有回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