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在他期待的眼神中,慢慢打开匣子,把里面的——白瓷膏盒,明矾,窄白布条依次取出,摆好。 班第瞅着那白瓷膏盒里红艳艳的凤仙花汁|液,倏然申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是?” “染指甲用的蔻丹。”容温微微一笑,指着那小盒明矾,好心解释道,“在凤仙花汁|液里加入一小匙明矾,然后再反复往指甲上染个三五遍,可以确保指甲一旬不褪色。你说我若给你染个三五十遍,不知能不能管用小半年。” 容温话音落,如愿看见班第面色大变。 她眼疾手快,赶紧按在班第正欲挣脱丝带束缚的双腕上,幽幽道。 “额驸,你要谨慎。这是我最喜欢的发带,若是你的手再把它弄坏了,我们之间的账就又多一笔。本来你这手方才讨嫌,已经够让我烦了。” 容温含笑,眼神肆意在班第面上打量,意味深长的补充,“对了,说起来,扶雪可真是心细,不仅给我收拾了蔻丹匣子,还准备了描额妆的金箔花钿,还有……” 班第被容温嘴里那一长串女儿家用的妆奁物什绕得目色呆滞,面呈菜色。但到底没敢用蛮力把自己的双手解救出来。 他觉得,以容温的脾性,若他敢此时挣脱逃跑,不让容温把这口恶气出了,容温不定还会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招往他身上招呼。 班第忍气吞声,被容温押着涂了红指甲后。 瞅着自己黑黢黢又粗糙的大掌上,那粉嫩嫩又刺目的殷红,自觉丢尽了身为男人的脸面,整个人活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下子便焉巴了。 以往一有机会,他还总想往外跑透透风或者动手动嘴占占容温便宜。如今可不一样了,他恨不得把自己挖个坑藏起来,羞于见人。 容温见状,非但不同情他,反倒再次往他心上插了一刀。 容温去找了乌恩其,告诉他班第嫌一个人呆着无趣,让他叫上侍卫们,带着自己常用的兵器去主帐中,由班第替他们掌掌眼,看看兵器可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要知道,班第不仅武艺高强,对于冶制兵器也是精通。他在科尔沁住的帐篷墙壁上,几乎处处悬着兵刃。 于是乎,第二日清早,乌恩其便带着乌泱泱一大群侍卫,兴冲冲捧着兵器到了主帐,请班第指点。 班第看着那一柄柄几乎快怼到他脸上的兵器,一颗憋闷的心蠢蠢欲动,连带藏在被子里的双手也几次蠢蠢欲动。 但一接触到容温那张似笑非笑的笑脸时,他的理智瞬间回笼,生怕被人发现他的‘小秘密’。 黑着脸,咬牙切齿把那双让它丧失男性尊严的手狠狠往被子里塞了塞。 而且,班第不仅要防着自己露馅,还要提防乌恩其这帮狗东西别兴致突发,硬往他手里塞兵器,请他品鉴。 等乌恩其带着侍卫们离开时,班第简直身心俱疲,那张标志性的面无表情脸已经变成了狰狞扭曲脸。 自此,班第算是彻底领教了容温的‘手段’,老老实实窝在帐篷里,看看兵书琢磨琢磨兵法,陪陪容温仿制奚琴。 将将过了一月,让班第恨得咬牙切齿的红蔻丹终于褪去了艳色,他背上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容温的奚琴几乎同时大功告成。 - 这一月里,乌兰木通战场除了频繁传来捷报外,还传了一道令人震惊的消息来——皇帝御驾亲征了。 因有皇帝坐镇,清军与噶尔丹交战的气势越发凶猛,一路打得噶尔丹慌乱逃窜到了乌珠穆沁附近去。 多罗郡王等人率的兵马早在乌珠穆沁‘恭候’噶尔丹多时了,一直等着堵截噶尔丹,下手自是毫不留情。 捷报上说,噶尔丹连连战败,如今已带着残部逃回从前未得势时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