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有一丝淡去的血腥味, 还混合了湿润润的香气。 顾怀泽接了电话, 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没事,还活着呢。” 那边传来宁念兮焦虑的音色, 还在考虑是不是要过来看他。 “……顾怀泽, 你别乱来啊,我说真的。” 听到宁念兮的嗓音, 再多的怒气都彻底清消, 只能破功了。 “行,放心吧我有分寸,我现在可不是孤家寡人, 还得想着你和未来的孩子。” “……” 念兮听他说话如往常一样,也算放心一些。 “你别对居瀚太过分, 虽然他欠打……但也别打出毛病, 半死不活就可以了。还有,回来得让我检查,别自己弄出一身伤, 那就太傻冒了。” “知道了,你以前说我破坏气氛,现在你才是气氛破坏者,懂吗?” 突然就把房里的氛围从黑道片变成了爱情片。 居瀚靠在办公桌脚, 费力地喘息着,眼皮压得都要抬不起来:“……你可真得意。” “是啊,我老婆这么好,你是不是嫉妒啊?” 挂了电话, 顾怀泽抬头瞟了一眼,语气更加嚣张,“我马上就会娶她了。” 目光注意到桌上的一包烟,他拿过来,抽出一根含在嘴里,再用旁边的打火机点燃。 想当年第一次抽烟,也是和居瀚他们一道,偷偷地瞒着父母。 多少往事上心头。 “咳咳,好久不抽了,这味道怎么这么呛人……” 顾怀泽本就不喜欢抽烟,也不经常抽,只有在扛不住疲倦的时候抽个一两根,在遇见宁念兮之后,就基本与香烟、酒精无缘了。 居瀚冷笑,他活得这么恣意,哪需要靠烟酒麻痹神经。 顾怀泽抽着烟,把烟盒和打火机扔了回去。 居瀚痛得没法说话,也没力气了。 整个人虚脱般地躺在地上。 “你妈都快放出来了吧。” “居瀚,你要是觉心里疙瘩,以后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人生苦短,真犯不着这样作弄自己。” 顾怀泽兀自说了几句。 居瀚抬着肿起来的眼睛,“你过来打我一顿,也好意思说两清了?” “错,不是我单方面要殴打你,是我们互殴,你打不过我而已。” 居瀚:“……” “本来不就这样吗?高中的时候我喜欢通过打架发泄压力。……而你喜欢搞女人。” 居瀚嘴角抽了抽,要不是现在疼的没法动,他也想抽根烟过过瘾,把这难熬的当口度过去。 “按照你的道德标准,不是应该我现在就报警抓你?” 顾怀泽从鼻子里溢出笑声,“行啊,估摸着他们见了是我,最多也就拘留个十几天吧,挺值的。就和白打了你一顿一样。” 他简直不要脸的说着。 “你妈妈做错这么大的事,又不是去超市偷了几包纸巾,我能假装没看见?现在你不仅招惹我,还招惹我老婆,这我绝对不能忍。居瀚,我有几分本事你不清楚?不触及法律又能要你身败名裂的手段,我多的数不过来。” 何况,他有多少黑历史,也不需要大家一一举例。 他再如何针对顾怀泽,也只是凭空捏造是非,可要扳倒他,却有实打实的诸多证据,就像上次曝光他和有-夫-之-妇的不-伦恋情一个样。 明明已经出了校园这么多年,再也不是当初只靠拳头解决问题的年纪了,两个人却还这么荒唐的打了一架,真的未免可笑。 顾怀泽缓缓地吐出一阵烟雾,顿时,他们像被雾色环绕,连彼此的身影也变得零星模糊。 居瀚看到他眼中的云淡风轻,才发现与自己的狼狈简直形成令人难堪的对比。 何必呢,就像别人都已提着行李早走他乡,启程远航,唯独自己还深陷牢笼,以为能一报还一报。 但世上根本没有这样的事,他心中苦闷和恐慌难以疏解,只因始终看着一直以来放不下的怨念。 而在顾怀泽的生命中,往事早就像泡沫般远去了,他有了新的生活,新的世界,新的朋友,还有他深爱的女人,在不远处悄然以待。 说到底就是不懂,为什么他要放弃两人的友谊,去选择一条并无任何益处的道路。 其实道不同不相为谋。 顾怀泽掐掉烟头,摸了摸也被打红了的脸颊,目光停在昔日好友的身上,迟疑良久,仍是缓缓地开口:“居瀚,再见。” 说完,没有再迟疑,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四周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