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京,恐怕直接就要陪着二郎一块儿入宫面圣。这入宫面圣倒不算什么,就怕娘和婆母见到自己形销骨立的模样儿心里会难过。 于是,嫤娘笑着点点头,果然两口三口地吃完了碗里的粥品,然后将空碗递给儿子,“……你不吃?那就给我再添一碗!” 铎郎欢喜地应了一声,捧着空碗就去找嬷嬷添粥去了。 在路过父亲身边时,还朝着父亲露出了得意的笑脸。 田骁终于摸着下巴上的短须笑了起来。 他本来蓄了小胡子的,后来入辽北大京去接应妻子、后来假扮神医贺子奇的时候又把胡子给剃了;如今大事已了,他便又想重新蓄回美髯。 其实嫤娘不大喜欢他蓄髯的样子。 但田骁过于俊美,气质又英挺,若是不蓄髯的话,看着还像个二十多的青年郎君。 在走街过镇的时候,遇到那些豆蔻年华的小娘子们……她们可是会扔些鲜花啊、帕子啊、荷包之类的给他,扰得他不厌其烦。 所以即使妻子不中意他蓄髯,可他还是执意要蓄,嫤娘也只得随他了。 众人用完了晚饭,嫤娘又围在篝火旁烤火,不肯离开。 铎郎有些难过。 ——如今四月底五月初的天气,白日里已与盛夏无异,虽说早晚偏凉,但对正常人来说,却远远不到要烤火的地步。 铎郎和父亲在篝火旁陪了母亲一阵子就捱不住了,爷俩都被热得差点儿烤出了一层油! 再看看母亲,似乎还觉得只烤了面前不够,又转过身用后背对着篝火烤了一会儿…… 现在嫤娘就是一心想把自己的身子养好养壮些,便也不理会他父子两个;她坐在篝火前把前胸后背都烤得暖融融的,这才吩咐嬷嬷去取了热水来,她又好好地泡了个脚,然后跟丈夫儿子说了一声,便回到马车里歇息去了。 嫤娘睡了。 铎郎则朝父亲使了个眼色。 田骁会意,与儿子走到了营地边沿处的一片林地里。 铎郎在父亲耳边附语了几句。 田骁大怒,一拳就击在身旁的矮树上,怒骂道,“……这贱人!” 只听到“咔嚓”一声…… 那矮树顿时应声而断! 铎郎连忙制止父亲,又朝母亲歇息的马车方向看了一眼。 田骁满面怒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复下来,低声说道,“你伯父怎么说?” 铎郎愁道,“祖母和伯父都叫让先瞒着祖翁……说北伐之前,祖翁就有了‘就算一死也要讨回幽州’的想法,谁料竟被那几个不争气的给带累了……我田家百战百胜又如何,还不是止步于幽州城外?所以祖母和伯父给家里人下了戍已令,这事儿绝不能让祖翁知道……” 田骁皱眉。 ——戍已令是田家暗卫、以及田家军内最高级别的禁令,违者是要诛三族斩师友的。 娘和大哥竟然发布了戍已令,可见得…… “纸,包不住火。”田骁低声说道。 铎郎叹气道,“希望这事儿……等祖翁和祖母在一块儿的时候才教祖翁知道,到时候只能寄望于,有祖母在,还能劝着祖翁几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