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难攻的人复县、高士廉高放弃秭归、巫山、巴东,前往人复县和侯君集合二为一,那么李安远就不会中了苏定方的埋伏,南部也不会有今天的被动局面。 否则的话,即使苏定方为首的北镇军有所斩获,那么牺牲的也只是高士廉那一部,而不是这种大片领土沦陷、隋军不断杀来的危局。 “殿下,张总管的意思是撤军回蜀郡,以保持我军实力,然后集中兵力,在平泉和新津与南路隋军决战,我们有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只要我们吸取以往的失败教训,一定可以成功歼灭一部隋军,虽然对于当前的局势不会起得根本性的大逆转,但至少可以坚定朝野上下、全军将士抗隋的信心,同时也可以击退很多不利团结的声音。” 元仁师回到成都城之后,就直奔东宫而来,可是他在大路上就可以听到种种不利李世民的声音,由此可见,这种声音已经到了甚为喧嚣的地步,现在唯一办法就是在军事上取得战果,扭转李世民的口碑,哪怕只是取得一小点战果都好,若不然,这种声音会越演越烈,当全城都在议政、都在置疑的时候,局势会凶险百倍。 “我也明白张士贵将军的难处,也理解他的求战之心,甚至连我也认为他的大决战之设想是我们目前最好的、唯一的办法。只是他和侯君集、翟长孙一旦撤军北上,隋军就会步步紧逼,根本不给我们备战的时间,仓促之间在一马平川的成都平原交战,我们获胜的机会更为渺茫,若是再败,南部隋军就兵临城下了,再想把他们打赢就难上加难了……”说到这里,李世民忽尔一阵恍惚失神。 也是这一刻,当李世民这个李唐王朝的最高决策人说出这番话之后,也终于理解了李渊、李建成的难处了。以前不是李渊、李建成不想打、怕打,而是不能打、打不起,现在的自己亦如是。 如果说今天的自己,是以前“畏隋如虎”的李渊和李建成,那么求战心切的张士贵,无疑是当初“赌性十足”的自己。而自己,在大势面前,终于是活成了曾经最为厌恶的样子。 “殿下,我们要是集中兵力来打,未必就会输。”元仁师尽职尽责的劝说。 “我也认为四军合一,能够打赢隋军某一部,但打赢之后呢?付出惨重代价的唐军能否守得住蜀郡?能否挥兵收复益州南北?能否把隋军轰出益州?”李世民反问道。 “这……”元仁师哑口无言,讷讷无从作答,过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实事求是的苦笑道:“隋朝国力鼎盛、兵强马壮,哪怕杨侗用五名士兵的命来换我军一名士兵,结果赢的还是他。” “这就对了。”李世民认同的点了点头:“事实上,我们在南部和隋军还未打一战,要是我们撤退,且被隋朝骑兵从后面掩杀,使大决战打不起来、或是败了。这无论对朝廷还是国人都无法交代,所以我还是希望张士贵将军再努力一下,能够和侯君集一起稳定南方局势,至于北部之敌,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 元仁师心中暗暗叹息一声,李世民态度其实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的话语虽然说得很委婉,但其实变相的否决了张士贵撤军到蜀郡决战的建议,并且还希望张士贵、侯君集干出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辉煌大胜。 “这么说来,确实不宜撤军入蜀郡决战,否则我们就失去腾挪余地。”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元仁师只好退求其次,拱手请示道:“那么能不能适当增加一点兵力?” 李世民皱了皱眉,问道:“哪里需要增加兵力?是普慈城吗?” “不是支援普慈,而是进驻金渊县。”元仁师摇了摇头,理解道:“张总管希望殿下能够派支军队进驻金渊,为我们牵制飞乌县的苏定方,我们少了这一路敌军,胜算会更大些。” “这个要求倒是十分合理,而且金渊方面也确实需要军队防御,但是成都城兵力着实不多了,我们派的兵力要是少了,丝毫取不到牵制作用,可是多了的话,我现在也没有啊。”李世民有些为难的看了元仁师一眼,沉吟半晌,才说道:“增兵金渊牵制苏定方之事我同意,但具体派多少兵力,还得让我好生考虑!” “张大总管对于殿下的决定十分期待,那卑职先回去答复了。”元仁师松了一口气,这也算是对张士贵有交待了。 “嗯,去吧!”李世民苦涩的点头,元仁师倒是完成不负张士贵之望了,可是对于他李世民来说,却是飞来了一个无从解决的老大难题。 成都城现在只有四万名士兵。 派多少、怎么派、谁来带兵是他所要面临的先决问题。等到他把军队派走之后,成都城防务,雒县、九陇、汶川是否需要增援等等等问题又紧接着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