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深陷掌心,岑琳的表情在短暂的失控下再次恢复如常的笑意,就像刚才的蛮狠戾气是被人臆想出来的。她依旧温柔,依旧美好。 柔软的长发落在肩上,锁骨处有晶莹闪烁。 乔乔敏锐地看出来,岑琳的颈上戴着的是一副项链。不是国内常有的金项链,而是国外的大牌子,根本不是一般人能买得到的。 “邹启明送给你的?” 她微微感叹:“真漂亮。” “别装了,你又不是买不起!” 岑琳冷哼一声,乔乔的由衷感慨似乎反而激怒了她,也终于放弃仿佛已经长在她脸上的公式微笑。 “你见过丁岐山了?熊芳也都告诉你了吧?” 乔乔注视她的眼神无比清明,声音轻而温和:“岑琳,你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文工团的规定你也不在意了,这些原本被你严严实实藏着的东西,你也不在意了。为什么?新指导员与你是什么关系?” 她们站在练舞室里,就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多少故事发生在这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的舞蹈室。青春年华皆付诸于此,练舞也练心。 岑琳不回答她,只是轻轻慢步在这练舞室。她的童年少年青年都给了这里,旧人已远,只有这练舞室未曾变过。一辈子往往也就是一瞬间。 她听见乔乔的话: “丁岐山最后也没有选择背叛你。” 岑琳的神色微动,却只有一瞬间的动容,眨眼的时间波澜就又归于平静。 她只知道丁岐山按照说好的那样获假避出了文工团,但是在离开前还是在行政楼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和乔乔见了一面。 乔乔将她的神情变化收入眼底,一字一句继续道: “看来你并不在意。即便只要我要求彻查,丁岐山就有可能就此背上处分,甚至被逐出文工团,从此不仅当不了大学生,也当不了兵了。就算这样,你也不在意吗?” 面前的女人面容神情柔和,不管是本性如此还是演了十几年的戏,就算是装的也装成了本性吧。只看岑琳的话很容易将她视作一个温婉美好的女子。 直到她对乔乔笑道: “乔乔,你知道丁岐山为什么不按照你的说法做吗?因为你和我们不是一类人。” “难道不是因为对你的感情?” 岑琳摇摇头,似乎是完全将乔乔的说法驳回: “他和我是一类人,他保护我其实就是保护自己。我听说你在不久之前还需要看小说才能理解男女之情,现在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了?” 乔乔想到崔唐吴红,又想到陈善俞周蓓蓓秀文佩兰英子…… 她眨眨眼:“可别小看我。” 岑琳倒也配合,居然接下去:“也是,你都有方言了。” 甚至没有去看背后乔乔的表情,岑琳伸出手抚摸起练舞室的把杆,眼中的感情明明是在缅怀自己,同时嘴上却不让分毫: “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就像我和丁岐山谈过恋爱的事情能被熊芳看出来一样,你和方言藏的多深,我也能看出来。话说就算我看不出来,卫婷婷也都给我递了话。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文工团很快就没有不能恋爱的规定了,而你也不一定会在总政待了吧?” 看来卫婷婷真的在给岑琳递消息,秋玉和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乔乔看向镜子中的岑琳,问起后半句的问题: “哦?是那个新指导员的‘上任三把火’吗?” “不,是我的‘三把火’。”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