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大年进来的新兵会统一进行半个月的训练,基础舞步和内务整顿都是这半个月里磨出来的。 “大年小年都代表不了什么,反而我们自己私下里做过对比,都觉得还是推荐名额比较信得过,大年兵的水准还是参差不齐了一点。” 许秋玉还是咬定不松口:“那你什么时候找方言谈一谈?总得把话敞明了吧!你们要急死我了!” 乔乔见好友真的一脸焦灼之色,理解出许秋玉是把他俩的事情当小说琢磨了,觉得不好意思又忍不住闷笑,心里还有点气: “急什么呢?我现在跳舞还没跳出个名堂,这就去琢磨别的了?” “你可以不琢磨,但别人要瞎琢磨呢?” 许秋玉说完又想了想,这回倒是后知后觉,附和了乔乔的意思:“不过也对,你也没必要急吼吼地先开这个口。你等着吧!等不了多久,方言就会来找你!” 她似笑非笑,像一只狡猾的狐狸:“那本小说真是妙手回春,点石成金!你居然真的完全开窍了!” “不会用词就别用!什么妙手回春,点石成金啊!” 乔乔也过去和许秋玉闹成一团,嘴里还不忘记回击:“我也不是不懂感情的东西,只是以前没觉得有什么重要的而已!反正对我来说,不太重要!” “所以,现在对你很重要了?是感情对你重要,还是方言对你重要啊?!” 乔乔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淡淡的胭脂红,最终是咬牙切齿地朝许秋玉扑过去: “许秋玉!你等着吧!等你什么时候喜欢了人,我一定从早到晚见天地嘲笑你!” “那不存在的!” * 岑琳毫不意外地等来了熊芳。 熊芳进来的时候神色就不太好,也没有寒暄,直接开口问道: “你明明知道黎雅的性格如何,你也知道黎雅过去生活的有多艰辛,为什么突然提及她?你们根本就不一样。” 岑琳脸上柔和的笑容不减,微微抬头去看熊芳:“我有说错什么吗?黎雅不也是受不了文工团的生活?她受不了这份苦。” 她笑了,眼中却没有笑意:“出去了也得受苦,在哪儿都得受苦。黎雅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幼稚,她活得太理想化了,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周华英都给她铺路了,都替她计划了,她自己给掀了桌,大唱反调。乔乔的运气真好!” “我立刻总政后,就算黎雅不走,独舞也就你们两个人,乔乔的加入也会是水到渠成的。” 岑琳仿佛这才恍然大悟,很有些唏嘘道:“是了,我忘记你要外调了。” 岑琳会忘记自己要离开总政文工团吗?熊芳是不会信的,因此也只是慢慢地抬起眼,去看对面的人: “黎雅投胎不好,摊上一个人渣当父亲。我们当初该多对她关心一点。可我想不管怎么样,你那天也该去送一送她。如果我不去,我会感到可惜,毕竟那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岑琳却不回答熊芳的感慨,反而嗤笑道:“黎雅投胎不好?说的好像我们两个投了什么好胎一样。” 熊芳隐隐被岑琳眼底的淡漠与这番话激怒了,只觉得心中窜出火苗。她已经许久未曾这样生气了,可是下一秒又听见岑琳真的笑了,这回的笑声仿佛银铃作响: “我自小在哥嫂手下讨一碗饭吃,战战兢兢没个安心日子,每天都在担心能不能吃到饭,还要害怕月事来了就要被卖掉。卖到村东头的老鳏夫手里,还是卖到村西头的傻子手里?那时经常半夜开始小腹痉挛,因为太害怕了。我投了什么好胎吗?再说你熊芳,你要是没进文工团,早就饿死在野地或者水渠里了!我俩投了什么好胎吗?!” 岑琳的一字一句,声音愈发高昂:“黎雅自己没个定数,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是我们的错吗?这是我的错吗?” 熊芳沉默,不知何时自己面对岑琳时总会沉默,更多的是一种无力和陌生。二人曾经也亲密无间,也曾以为她们能完全理解彼此,是非常宝贵的朋友。没想到日子过得那样儿快,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已经对彼此陌生到这种程度。 “你外调出去后,再回来得是几年后了吧?” 岑琳的声音突然轻了,熊芳也不由得抬眼,却听对方继续道: “周大指导员没和我说,但我猜得出来。你这次外调回市里还会被保送进军队艺术院校进修,担的是副连级。虽然只是副连级,但只要再回来一次总政,凭借你在这里当了二十几年的兵,这份资历再加上你其他的优势,就该是团级的干部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