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绝望,思绪停宕。 李长景一直扶着她,怕她看到抢救室就晕过去。 两人赶到医院,岑清溪却没有疯。她看到坐在长椅上目光呆滞的封矜衿,连忙跑过去把人抱住。 “矜矜,没事的,吓到了吧?” 急救室里躺着的是她儿子,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心尖肉。他为了一个外人受伤,面临着生命危险,他的母亲却反过来安抚那个外人,说:“没事了。” 越是如此,封矜衿越忍不住眼里的泪意。 “岑阿姨,李叔叔,对不起!” 岑清溪把人抱紧了些,仰着头忍着哭,说:“没事的,你们两都会没事的。” 第二个赶到的人是沈知行。 他上下打量封矜矜,看到她头发有些乱,额头上了药,嘴唇发白,样子狼狈了些,好歹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了。 他自觉没脸跟封矜衿说话,便跟李长景问李半的情况。 沈丞歌把人送进医院又出去了一趟,再次进来,身后带着李半的经纪人何安。 他走到封矜衿面前,说:“你明天一早就回家去看爷爷奶奶,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事,陈娇撒谎说你去找许连城,暂时把谎圆过去了。他们老了,心脏不好,受不得这种刺激,所以只有你亲自过去,好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向他们说明。” “好!” 沈丞歌一怔。 封矜衿抬起眼来,一双黑亮的眼睛在雾气下依然明亮,嘴里认真地、一字一句的说:“谢谢你去救我!” 沈丞歌不确定封矜衿是清醒着的,还是正在丧失理智,更不知道她的谢谢是真心还是讽刺。但听在耳中,心神控制不住的一荡。 “你得赶早去,如今已经有记者闻风而动了,我怕他们早上起来看到新闻。” 封矜衿点头,眼里的光慢慢淡下去。 把事情交代完了,沈丞歌又匆匆离去。 接着,简减和许连城前后到来,一边安抚封矜衿,一边等着消息。 何安把简减叫到一边,说要商量一下这件事怎么处理。 这种事是瞒不住的,他们能做的,只有不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凌晨四点,李半终于从急救室里出来了。 医生一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拯救了外面的三个人。 被转进icu后,已经早上五点。 封矜衿告别岑清溪和李长景,在简减和许连城的陪伴下回了家。 到家还不到六点,封矜衿坐在后座里,无力的说:“简减你送许叔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两人虽不放心,但沈家的事他们不好插手,只有放手让封矜衿自己去处理。 她目送两人的车离开视线,转身朝自己房子走去。 大清早的,上了年纪的人受不得吵,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被惊醒。封矜衿怕开门的声音惊动到爷爷奶奶,便在门外的阶梯上坐下了。 她在阶梯上抱臂,把头埋进膝盖。 三月凌晨,风吹得刺骨寒冷。 她在寒风中冷得发抖,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清醒,清醒的算清她和李半之间的烂账。 过去的都不计较了,她爱他也好,不爱也好,他欠她也好,跟她扯平也好,如今都不重要了。 把过去作废,从今天开始算,她封矜衿欠了李半一个大人情。 说人情又显得无情,因为一个豁出自己性命去救她的人,怎么可以用人情来衡量? 她把他过去的所有的原谅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往前走? 他们现在的关系得多尴尬啊? 做不成情人,她也做不回离婚后随意藐视他的存在了。 她一个人坐到七点半,双腿麻木,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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