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稿内容很杂,算是一个致仕官员的一生经验和智慧,包含了君臣对、衙门见闻、饮食养生、京都旧事等等,甚至还有案头清供、器具等知识和见解,的确非常驳杂。 能写出这种文章的人,必须是有生活有阅历,而且出身钟鸣鼎食之家,自小衣食讲究、规矩良多,具有良好的家族教养和文学修养,而且还要对生活充满了乐趣,否则吃着山珍海味也不觉得香,自然写不出这种文章来。 沈老爷子写这种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 林重阳翻着看完了,就对外面问道:“淮爷爷,还有吗?” 淮叔是沈老爷子的老仆,跟着几十年了,不过可没人将他当老仆使唤。 喊了一声没听见淮叔的声音,倒是冯顺进来了,一脸兴奋道:“爷,小的见到了一个故人。” 林重阳看了他一眼,“什么故人?” 冯顺小声道:“谢小姐的丫鬟啊。” 林重阳纳闷道:“谢小姐,谢昭的姊妹?怎么可能?” 冯顺道:“小的不知道,不过小的看到那绿衣丫鬟了。” 林重阳白了他一眼,“人家也没亲口说是谢家丫鬟,你怎么就那么肯定。” 冯顺嘿嘿笑了笑,挠挠头,“小的冒昧了。” 林重阳看完书,“去看看老爷子醒了没,晌觉也不能睡太久,最好不要超过半个时辰。”睡一个小时足够了,睡多了夜里走了困也麻烦。 他去正屋的时候,东角门走来一个绿衣丫头,朝着他微微一福,“林公子。” 林重阳扭头看去,因为有冯顺之前提醒,他一下子就想起来是齐州书院见过的绿衣丫头,便笑道:“你原来是沈家丫头啊。” 绿渏笑道:“难不成公子以为奴婢是别家的?” 林重阳扭头瞧冯顺,冯顺不好意思道:“当初在齐州书院,小的打听岔了,以为姐姐是谢家的呢。” 绿渏笑道:“谢小姐生病的时候,奴婢是照顾过一段时间的。” 冯顺又糊涂了,还想替自家少爷问问“那看我们少爷手稿的是哪位?”难不成真的是谢小姐,否则谢昭也不会直接写书。 林重阳瞥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冯顺就偷笑。 见林重阳也不问自家小姐,绿渏有点失望,彼时在齐州书院还不觉得如何,可自从林重阳中了状元,长安街那么拉风的一走,一下子就成了她心目中最了不起的人。 林公子是最了不起的男子,自家小姐是最了不起的女子,那自然是在一起才能让她觉得圆满。 可人家不问,她也不能主动说,否则小姐会生气的。 林重阳却没继续那个话题,而是表示要去看看老爷子,抬脚就进了屋里。 冯顺朝着绿渏笑笑,无声道:“好巧。” 绿渏望着林重阳背影进了离间,便轻声道:“状元郎游街那天,我们去看啦,好厉害哦。” 冯顺与有荣焉,“虽然我知道一定得谦虚,可我们爷的确很厉害。” 林重阳把老爷子唤醒,陪他说了一会儿话解了困,然后聊他那本手稿。 沈老爷子道:“哎呀,杂杂拉拉地写了都好些年了,想起什么就写什么,很多都是丫头替我记录整理的,后面的在她那里,你问她要。”他扭头对外面道:“去告诉丫头备晚饭,重阳在这里吃呢,回头让她过来一下。” 吩咐完他又缠着林重阳去廊下下棋,这会儿直接玩孩子的五子棋,因为这样过瘾,他不信自己会输给林重阳。 结果不多一会儿他就说要下老家田间地头上老农玩的大梁,不玩这么文气的了。 下大梁这个游戏林重阳见过,他也不知道学名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