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陆追不在意,他只走自己想走的路,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就要让自己变成最强大的那一个,没有人可以再左右自己,没有人可以再伤害…… 伤害谁呢? 自己还有什么可以被伤害的呢? 身上的疤痕不停的增加,但他却奇异的珍惜自己的脸,大概是因为阮澜说过他长得好看,怕变丑了,她就认不出了。 他在秋行山统共驻扎了七年,由一个稚嫩少年,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治下甚严,军威厚重,朝中也有人曾打过他的主意,怕他仰仗军权独大,却都被他无形的化解。 他一直与人性最阴暗的那面为舞,深谙此道,但凡还有些人性的但凡还爱惜自己的,哪能与他相比。 陆追时常想,兴许她的出现,只是点亮了他一部分的生命,但太过美好自己太过狠戾,无福消受,所以老天便收走了。 由罗县出来,陆追自嘲的笑了笑,哪有什么老天? 倘若真的有,那也该让自己死了,欺负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将军。”跟着一起来的军士在旁说道:“探子回报,瓦哲部就在顺州附近集结整备,似是要有决一死战的意思。” 陆追扬起手中马鞭:“他们撑不住了。” 军士又说:“只是顺州地势于我们不合,瓦哲部半年前占了乐县,想要以此为依托平推顺州也不是不可,到时我们速度不若瓦哲,左右呼应便是难事儿。” 陆追回头看了眼已经远离的罗县,唇角勾起:“罗县这个位置倒是好,左右山峦宛若将它夹在其中,像个瓮。又是几处养马地之一,去年出马数量最多,瓦哲应当看着眼馋了。” 那军士变了颜色,连忙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陆追:“瓮中捉鳖。” “那……罗县的百姓……” 陆追微微扬起眉:“那便将顺州一并交出去?” 军士连忙解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若要这般,让京城知道了,将军怕是难做。” 陆追低低笑了起来,轻夹马腹冲了出去。 ………… “阮姑娘,你可是回来了。”几间简陋小房之中,有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站在巷子里说道:“听他们说,顺州外面现在可不太平,那群瓦哲人离着可近呐!” 阮澜将脸颊旁的碎发掖到耳后去,笑道:“赵大婶,今天终于让我找到了!” “找着了?”赵大婶也跟着高兴:“花了多大的劲儿啊。” 阮澜从怀里摸出块石头,比在阳光下又仔细端详了半天:“是高岭土,最好的瓷石了。” 赵大婶叹了口气:“我也瞧不明白什么瓷石药石的,只想着自己这把老骨头回去是不可能了,担心几个孩子以后没着落。他们就会养马种地,可就算回去了,哪里又有地给他们种啊。不打仗了,马也不用养了,日后总要寻个营生。也是难为你,跟着我折腾。” 阮澜摇了摇头:“不折腾,挺好的。更何况若不是大婶收留我,我还不知道往哪处去呢。” “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和家人走散了便算了,何必又往这边关不太平的地方来呢?”赵大婶说道:“可惜就是到现在,都找不到你的家人。阮姑娘,你也别嫌我这老婆子话多,你那夫君估计是难寻了。你长的好,性子也好,即便是再嫁也能相个不错的,何必就守着这一个人呢?” 阮澜微微笑道:“不会的,他还活着。只要还活着,我们就一定能再见。” “唉,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子这么有福,娶了你。”赵大婶想起什么,又说道:“对了,今日来了三个军士,为首的那个长的真是俊呐,就是看上去不好相处。也不知道来罗县做什么,我看着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怕是和外面的瓦哲人有关系。” 阮澜闻言愣了一下,是阿追?是他吗? “姐姐!姐姐!”逼仄的小屋子里冲出来几个孩子,一边叫着:“姐姐回来了!” 他们都是在迁徙当中没了爹娘的孩子,赵大婶自己孩子没了,心又善,便将见到的这样的孩子都聚了起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