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穿桃红色衣裳的长了张圆盘脸,和早上太阳能拼一拼的红光满面,笑吟吟地说道:“咱们这想着阮家搬来好些日子,都是邻里,咱们也没来瞅瞅。听说是从大舆镇来的,哟,看看这哥儿通身的气派,可真是呢。” “是啊,比起逸哥儿来也不见得差呢。”另一个穿着灰绿色衣裳的抿着嘴应道。 陆追并不吃她们这套,反而觉得那桃红灰绿看着闹眼睛。他一眼就知道,这两个不过是跟着秦氏来的,也不答话,只对着秦氏说道:“叔父仍在卧床,若是有事,我代为转告便是。” 秦氏听了这两个村妇的话,在旁冷哼一声:“我们逸哥儿能是随随便便就来个人比得了的?” 她趁机扫了一眼院中,见阮澜正坐在石桌上吃着包子,有滋有味的,竟连抬眼看自己都不看。 她这便气不打一处来,冷嘲热讽的:“阮阮啊,怪不得昨日不要我家的饼,原来是自家有了。” 她这话说的另有所指,稍微有心些便能听出来。那两位村妇看好戏似的,抻着脖子撇着眼睛,也朝院子里看去。 可惜阮澜不是原主,她心思原本就不在秦逸身上,如今秦氏这话说出来,她的第一反应以为她说的就是吃食,心里还觉得挺奇怪:我这是肉馅的,你那个是韭菜馅的,能一样吗?! 阮澜抬头看了秦氏一眼,假笑了一下,接着低头吃包子——反正我是哑巴,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回你的。 秦氏这就又被憋了一口气。 她不喜欢和阮澜说话,从阮澜还小就是。 在她眼里,阮澜性子软,不论什么都不太分辩,甚至比不上阮娄家的那个闺女。每次见面就知道笑笑笑,更别提无论自己说些什么都像石沉大海了似的,吃亏了也还不了两句,压根就不是当家的料。 正因如此,秦氏不喜欢阮澜,每每见到她都觉得晦气。若不是看在逸哥儿对这丫头上心,两家又有个似在不在的婚约,她可是连理都不想理。 秦氏没法子,只好转头对着陆追:“嗨,幸好这家里还有个全乎人,不然一个卧床一个哑巴,说都说不清楚。就是没想到啊,如今阮家竟然还能多养个闲人,倒不像没银子还不起的模样。” 因着她平日在村子里霸道惯了,她说这话的时候,也丝毫不担忧会说到别人的心里去。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陆追有些不悦。 秦氏显然没看出来,即便看出来了也不耽误她讽刺两句,毕竟这村子里可是她横着走,这便说道:“我是听逸哥儿说了一句什么表亲,又正好去了趟大舆镇,恰巧遇见阮家老二媳妇聊了两句。你们猜怎么着,她都没听说这儿还有个表亲呢。”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陆追,那眼神不甚和气,甚至带了几分轻慢在其中:“可别是什么龌龊东西,跑到这里藏着躲着。” 陆追按着心头的那股浊气,和颜悦色的又说了一遍:“这位婶婶,我外祖母与阮澜的外祖母乃是亲姐妹,并未与阮家亲眷见过。” 秦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眼仍在那儿只管自己吃的阮澜,冷哼一声:“说来也好巧不巧。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怎得到了这儿就反一反了?莫不是存了什么心思?” 说着,她又摸了下自己头上的簪子。 秦氏喜欢摸头上的簪子,这动作总能引着人去看她的首饰。这是她骄傲的一部分,好让人看看自己的家底儿,想想自己的爹是哪个,说话的时候好心里有点数。 她见陆追没答话,自己倒好似想通了似的。 可不就是,说来阮家虽然落到如今的地步,可仍有个瓷窑仍有个老宅啊。更别说阮家这些年下来,怎么可能没留点东西?兴许只是如今不敢说罢了。如今听着阮钧怕是没多久活头了,这时候把阮澜着小丫头弄到手,这些东西可不就都跟着走了? 这么一想,这突然出现的远房表兄倒真是有点心思。 秦氏如意算盘打得精,妻不妻的先不说,自家不是和阮家有个婚约吗?那这些东西原本就是自家的啊! 这么想着,她看陆追更不顺眼,想着要挑拨关系,便转头对那两个村妇说道:“如今这些小丫头最容易被脸骗了。你们还记得不,那个刘家的小丫头不就是被城里人骗了?还说是远房表哥,其实就是个好赌的,还把她卖了还债呢。人啊,看着好头好脸的,不准是什么烂东西。” 那两个村妇看了陆追一眼,跟着应和道:“是啊,如今那刘珠丫头哪里还有人愿意看一眼的,年纪也不小了还在家里待着,许也许不出去。” 陆追听她们所言,眉头蹙起,刚要说些什么,就感觉到有人在他身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陆追转身,阮澜塞了只碗到他怀里,示意他去吃饭,而自己则走到秦氏面前,胡乱比划了一阵。 秦氏哪里知道她在说什么,只笑:“阮阮,你这么比划,咱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阮澜叹了口气,跑到厨房里,塞了个食盘给秦氏,上面放了三个肉包子。之后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