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不济,突生一场大病,错了时辰,只好转年再来。” 听闻这段,阮钧不由得点了点头:“逸哥儿的学问自然是不用担心的,只是这因病又白耗了些年月。” 秦逸笑起来嘴角微微笑着,凭添了许多温柔气:“多些时日读圣贤书能更为精进,并非消磨。” 阮钧抬头仔细打量秦逸,愈发觉得这少年好。少年有大胸怀有大志向亦有大学问,更难得性情坚韧谦和不骄矜,如此便能通晓民生民苦,日后必成大器。 “你爹倒是好福气,生了这么个儿子。”阮钧笑道。 说罢,阮钧低头轻咳。可这咳又停不下来,愈演愈烈。 阮澜连忙上去替阮钧拍背,恰好秦逸也伸了手,两手撞在一起,秦逸“腾”的一下抽了回去,一来一回倒将阮澜吓了一跳。 秦逸停顿片刻,眼眼神闪烁,全无方才应答那般落落大方。他有些慌乱的摸了摸鼻子,说道:“阮叔好好将养身子,时候不早,我这便回去于父亲回话。” 阮钧确实也觉得乏了,便不多留他,又寒暄了两句这才让秦逸走了。 阮澜送秦逸到了大门口,秦逸犹豫片刻,低声说道:“阮阮,你初来刘家村,阮叔身子欠佳,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亦或是粗重的活,尽管叫我便是。你一个姑娘家,总是……总是不太方便。” 阮澜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秦逸离去。 她自然是乐意的,有地头蛇罩着怎会不好?但粗重的活就还是算了吧,想想古代书生手不能拿肩不能挑,万一累倒了可怎么办? 秦逸的来访只是今日的一个小插曲,阮澜并未放在心里。她转身进了厨房煮了些粥,又连碗勺一起搁在食盘上端进了阮钧房内。 若是放在平时,放在大舆镇,她这般做法让人知晓了总要碎碎念叨两句。可如今,家中没有旁人照顾,难不成要让病人自生自灭不成? 有人将名声看的重于一切,也有人觉得生命更为珍贵,没有谁对谁错之分,权是个人选择。 心里衡量过,便总能说服自己。 阮澜厨艺不佳,阮钧也吃不得滋补的东西,便只是些清粥小菜。阮钧没怎么动筷,始终若有所思,屋子里一片安静。 过了片刻,阮钧突然抬头唤了一声:“阮阮,方才的秦逸你可还有印象?你小时常喜欢与他玩的。” 作者有话要说: 阮澜:我的男主呢!!!怎么还没有出来! 第六章 阮钧说道:“你打小性子就软和,秦逸初来咱们家做客,你那些堂兄堂姐都围着去玩,只有你躲在一旁看着。幸好逸哥儿眼睛好,没把你给漏了,之后你便只跟着逸哥儿了。” 说到这儿,他似是有些叹息一般:“原本是件好事,只是如今……”阮钧欲言又止,话锋一转,问道:“阮阮,我见你今日在打扫瓷窑,可是想要做些东西?” 阮澜点了点头。 阮钧端起桌面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压住那几声咳,缓缓开口道:“你从小就对瓷窑感兴趣,时常往里面钻。” 他似是回忆起曾经的时光,又或许他想起了原主的母亲,说到后来,声音竟有些晦涩。 回忆总是美的,里面有一个家尚未分崩离弃,活色生香,仍是美满的模样。 “但为父知道你心不在此。”他看向阮澜,说道:“你喜欢琉璃,喜欢那些晶晶亮的东西,说它们像天上繁星。你那叔叔怕我将瓷窑传给女儿,断了阮家传承,可未曾想过兴许我们阮阮还不想要呢。” 对于阮娄一开始的念头,阮钧是知道的。只是彼时他是阮家家主,惦念亲情,“生杀大权”又全在他手上,便不将这些小小的龌龊放在眼中。 阮钧微微叹气,说道:“事已至此,便不瞒阮阮,那么多工匠兄弟都没了命,爹曾是想赔命的。也考虑过将东西变卖留成银子给你,有了这些银子,你至少日后还有依傍。可是,我一想到日后你要去你叔叔家,便又放心不下。银子虽重要,孤女的银子却是伤人引祸之物啊。” 阮钧继续说道:“阮阮你从小便懂事,免去我许多烦恼,如今也是如此。爹爹知道你从大舆镇搬到刘家村,心里定然不舒服,这些日子也只能自己做活,更是难为你。只是如今我们只能暂时如此,至少阮家老宅还有瓷窑,爹爹还有一门手艺。咱们日后的路还长,你日后的路便更长了,只是暂时委屈。今日爹爹觉得身子爽利许多,想来不久便能下床做工,你切莫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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