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循规蹈矩,做过不少任性之事呢。” 萧观音从前自卫家那里,听过一些母亲姐妹的事,都道母亲闺中性情善和淑雅,而她的小姨清河王妃,性子则任性一些,此时听母妃这样说,不免惊讶。 母亲看出她的惊讶,笑朝她眨了眨眼,一瞬间竟似有几分少女的影子,嗓音带笑,“偷偷任性。” “有些事,是少女心性,留在那一年,单纯成了记忆,有些事,许是那时不知天高地厚,一直影响到如今,真的任性错了……从前,我总是耿耿于怀,这次大病一场后,倒想开一些,许是缘分使然,命中注定罢,若无那次任性,后来我也不会与你父亲结缘,也就不会有你这样的好女儿。” 因为弟弟迦叶之事,平日母亲与父亲关系不睦,萧观音听母亲突然提到父亲,心微微一颤,却见提到父亲的母亲,神情温和,眉眼间并无怨怼之意,静静望着她道: “你和你的哥哥妹妹,我是一样爱的,只是其中最放心不下的,并不是平日里爱使小性的妙莲,而是永远都不会生气的你,观音,你自小生得太好,性子也太干净,母亲总是放心不下你,见你小时候说愿随我礼佛,就顺势一直将你留在我身边,令你少见外人,使得长年累月下来,你性子越发异于常人了,如今想来,也许是我错了,不该这般,让你眼里看得到佛爱世人,却看不到自己。” 萧观音怔怔问道:“慈爱世人,难道不对吗?” “对,但在爱世人前,观音,你要先爱自己”,母亲温柔轻抚上她的面庞,凝望着她问,“你自己今日到底是怎么了?是为长乐公的事吗?” “我……说不清楚”,萧观音踟躇地回答着道,“母亲,我心里很乱,想不清楚……” “没关系,你还年轻,一世还长,可以慢慢想”,母亲道,“过了今夜,又是新的一年了,人世长远,总会想清楚的。” 虽然与母亲也没说什么,心里也依然是一团解不开的乱麻,但这样与母亲说了会儿话后,竟像是好多了,萧观音点了点头,像妹妹妙莲平日那般,依偎在母亲身边,轻轻地道:“我听母亲的。” 母亲淡笑,“不要只听母亲的,更要听听你自己的心,也许现在还听不清楚,但只要去听,总能听明白的,过去你做了许多年萧家的女儿,后来又为萧家做了长乐公夫人,新的一年,做你自己,观音。” 满城的烟火,在子正时分,绽放在璀璨的夜空中,除夕宴散,是新的一年了,宇文清望着父王的那些姬妾,拥站在廊下,欢笑着抬头仰望夜幕烟火,想从她们的面上,寻出几分近似萧夫人的影子来,却是徒劳,父王藏得这样好,难怪这些年来,一直不为人知。 若不是偶然查知,大夫许节竟是在父王授意下,去为萧夫人治头疾的,他也不会想到,那幅女子画像,所绘不是萧观音,而是她母亲这一可能。 他无法查知当年父王与萧夫人之间的每一处旧事细节,但能查知这一可能,已可行事,他恩威并施地收买了许大夫,作为己用,试令萧夫人似重疾难治,令许大夫告诉父王,萧夫人是为女儿观音忧思至此,长此以往,或有性命之忧,竟真换来了萧观音与二弟的一纸和离。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因他没有想到,杀伐决断的父王,会为萧夫人特殊至此,他全了自己一愿,但也大大得罪了母妃,在母妃生辰那夜,他毅然决然地将萧观音带离母妃居室后,这钉子,就扎在母妃心中,依母亲性情,许是一世拔不出了。 但,值得,宇文清望向漫天烟火,新的一年,她不再是长乐公夫人。 不再是长乐公夫人的萧家大小姐,受全城热议,名花将为谁主,但她本人,却似无意再嫁之事,平日所交游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名门子弟、英才俊杰,反是些平民百姓、贫苦之人,她在世人的惊讶热议声中,将自家的一处别业,改为善庄,聘请大夫,在内为家境寒微之人免费治疾,常于庄内施粥赠药,并收容一些无家可归之人,作为施行善举的帮手。 其实在此之前,萧观音就有这样的打算,只是碍于身份,迟迟没有施行,新的一年,在母亲的支持下,她遵循自己的心,去做真正想做的事,数月下来,过得颇为充实忙碌,有时忙碌间一恍惚,都觉之前两年的长乐公夫人生活,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