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厨娘连连点头立刻小跑了出去,但没过一会又跑了回来,“那……那六小姐的东西……” 在董家,董漱雪和董兵兵看起来似乎关系很好,厨娘有些拿不准。 董兵兵转过头瞥了一眼厨娘,神情有些不耐烦:“我说的是所有人!” “好好好。”厨娘叠声应道,很快就退了出去。 董兵兵也不愿在自己那被董四夫人一家翻弄得脏乱不堪的房间里多待,索性下了楼去客厅里等待。 被移到客厅墙壁边的红松木沙发依旧松软舒适,充斥着浓浓的暖意,董兵兵靠在柔软的靠垫上,恼怒的情绪顿时有些放松下来。 许久未见的一筒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跑了出来,在董兵兵的脚边兴奋地打着转。 “小乖乖,咱们好久不见啦。”董兵兵将它抱在怀中,亲昵地抚摸着,嘴角不知不觉沁出笑意,“哎呦,你可是重了不少啊。” 正与一筒游戏着,赵婶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一身素白粗衣,臂间还挂着块黑布。 “三小姐……”赵婶欲言又止,她的唇瓣苍白,显然还带着些病容。 唯一的女儿去世了,还是以那样悲惨的方式横死,这些日子她悲痛欲绝,始终无法从哀恸中走出,甚至还有些记恨主人家,若不是当初他们非要去乡下买什么地,她的阿兰原本是绝对不会有事的,但如今知道了老太太因着她没在身边伺候,被人钻了空子受了大难,她又有些心慌和愧疚,脑子里满是复杂的想法。 董兵兵抬了抬眉,不经意地觑了她一眼,言语间十分冷淡:“是赵婶啊,怎么,这些天病还没好么。” 她确实是有些迁怒,但凡这些日子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人能长点心,奶奶也就不会变成现在那样。 “承蒙三小姐记挂,都是我这副破身子不中用,还连累了老太太受了那么多的苦楚,都是我不好。”赵婶低着头,脸上满是苦涩,“早知如此,我应该……” “这千言万语的你跟我说也没用啊。”抱着一筒的董兵兵不耐地打断了,她是一点也没有想要听下去的意思,“你是奶奶身边伺候着的人,有什么话你还是亲自去医院的病房里跟她老人家说吧。” 酝酿了许久的话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赵婶沉默着站在一边,身影瞧着像是又佝偻了几分。 董兵兵见状却丝毫不觉得抱歉,她待人友善了许久,但并不代表会一直友善下去,起码现在她的心里就窝着一股子火,时刻想要发泄出来。 两人默默无言,客厅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清冷了下来,就在这时,厨娘却从楼上跑了下来。 “三小姐,您快看。”来到沙发边的厨娘递过来一只皱巴巴的药袋,里面只装着零星的几颗药片。 董兵兵伸手接过,好奇地打量着:“这是什么?” “是医生给四老爷开的止痛药,我在四夫人的房间里发现的。”厨娘积极地应答着,脸上有着发现真相时的兴奋,“四老爷被送回来的那晚三小姐您不在,所以您不知道,医生可是说了,这止痛药吃多了会变瘫的,可见四夫人她们或许就是拿着这药害了老太太。” 昨夜火势起得突然而又凶猛,再加上董四夫人一家光顾着收拾细软想要逃跑,所以这东西并不曾被处理掉,反而就这么堂堂皇皇地摆放在了卧室的梳妆台抽屉里,被前去拾掇的厨娘一下子就看到了。 董兵兵闻言握紧了手中的药包,唇边开始浮现出喜意,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就拿着药片去寻人化验,“既然如此,那你赶紧去把奶奶的衣服准备好,我待会一起带去医院。” “是。”厨娘很快弯着腰退下,转身上楼去了。 董兵兵捏着药袋重又坐了下来,心里不禁有些松了口气,她看着仍站在一旁的赵婶说道:“赵婶你要是没事,就先下去吧,我这里用不着你伺候。” “这……我……”赵婶踌躇着不动,言语支吾,也不知是想说些什么。 董兵兵挑眉看去,却见对方踟蹰不定,等了半天也听不清到底在讲什么,她有些不耐烦起来:“赵婶,你到底是想说……” 话还没说完,却被大门突然开启的声音打断了,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出门已好些时日的老赵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赵婶怔怔地看着门口许久未见的丈夫,嘴唇瓣动了动,但还没出声,眼泪倒是先流下来了,她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三小姐,这是怎么了?”拎着数个包装盒刚进门的赵叔看着董兵兵和哭泣着的赵婶勾起唇角和煦地问道,他还以为是赵婶做错事被骂了。 然而等他完全站在客厅里,看清里面布置着的灵堂和两人身上的素衣黑布时,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家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兰,阿兰死了。”泪流满面的赵婶抢先回答道,随后以手遮面,看上去似乎伤心极了。 见一旁的赵婶翻来覆去只会说这一句话,董兵兵只好自己开口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都跟赵叔叙述了一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