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心里不舒坦,安贵妃不想和他计较,因为知道计较也没用,憋着一肚气道:“我哪知道,最近为了打消你父皇对我的怀疑,我每日战战兢兢的,哪还有心思想其它的。团团出事,我心里也不好受,我估摸着,没准是林庭风捣的鬼。如果是他……昀儿你更不能离开长安,他既然能害团团,下一个就会盯上你。” 她越想越怕,声音都有点颤抖,“你不知道,他有多恨我和你父皇,只要他一日不死,穷他毕生之力,他也要搅得我们不得安生。昀儿,你听我一句劝,这个时候,你不能离开长安。当务之急,是先把林庭风揪出来,他固然与我不共戴天,又何尝不是你父皇的心腹大患,若你能除掉林庭风,一定比你击退突厥人更让你父皇高兴。团团这会没准已经……不在了,我说句难听的,他不在了,我们少了最大的威胁,储君之位,只要我们沉得住气,定是我们囊中之物。” 李昀抿唇沉默,突厥一直是中原的心腹大患,历朝历代无不想除之后快,然而突厥就像块毒廯,根本无法根除。他十二岁到安西四镇从军历练,每每见到突厥人在边境烧杀掳掠,心里便痛恨我朝的无能,那时他便想着,将来总有一天,他要亲自挂帅,将突厥人赶尽杀绝。 这两年突厥内战不断,实力不大如前,趁着这次突厥挑起祸端,本是剿灭突厥的大好时机,但是他也知道安贵妃说得很对,皇帝因之前的事,心里对安贵妃有了想法,连带对他多少有点疑虑,他不该轻举妄动。 但安贵妃不知道的是,这些年他处心积虑,势力早已遍布朝堂,他从不担心越王会挡了他的道,就算皇帝要立越王为太子,他有的是办法扳倒他,更别提其它几个未成年的弟弟了。但他并不想这样做,毕竟圣旨一下,天下皆知,他再除掉越王自己上位,难免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既然现在越王失踪了,皇帝也病了,他正好顺势而为,趁此机会得到自己想要的。至于皇帝对他的想法如何,他不在乎。 正想着,有内侍急急跑进来禀报,大理寺卿吴悯川求见。李昀一怔,都这个时候了,还是在内宫,若非有要紧事,吴悯川不会着急见他。 他别过安贵妃,到前殿见吴悯川。 “刚收到一封告密信。”吴悯川从怀中掏出一支袖箭,“有人把这支袖箭射到大理寺内堂的匾额上,密信就绑在箭上。” 李昀把信打开,不由怔住。信上详细写了林庭风与菩提阁的关系,又指出梅园就是菩提阁在长安的分舵,数月前西市的那一出大戏,正是出自长安分舵的手笔。此外,信里也提到菩提阁控制了长安和凉州之间的驿站,以及林庭风勾结突厥人一事。 “查到是什么人做的吗?” 吴悯川摇头,“问了值夜的人,根本没发现任何异常,忽然之间匾额上就多出一支袖箭,可见那人身手极高。” 李昀心头突突直跳,刚才安贵妃还说当务之急是揪出林庭风,他正愁无从入手,这会告密信就来了,他把信又重头看了一遍,“说说你的看法。” 吴悯川年纪轻轻便当上大理寺少卿,自然有他过人之处,他分析道:“观此人写的字,笔画笨拙稚嫩,连五岁孩童都不如,只能称得上会写字,语句也不精练,勉强能把事情说清楚,可见此人读书少,但脑子挺灵活。他身手极高,又对菩提阁的事如此熟悉,言之凿凿的,依我之见,他的身份就是菩提阁的杀手,也许是和阁里闹翻了,一气之下告的密。” 大致和自己的想法差不多,李昀道:“这种杀手组织,有极严密的教规和残酷的刑罚,若非迫不得已,没人会做这种冒险告密的事,我猜此人不是一气之下告的密,而是走投无路之下告的密,目的是借我们之手,铲除菩提阁。” 吴悯川问道:“那你认为,他所说的可信吗?我们该怎么做?” 李昀嘴角弯起,“之前永宁侯收到他女儿的急报,信里也提到,怀疑两地驿站被突厥奸细控制,由此看来,信中内容应是可信的,但既然林庭风现在不在长安,我们暂时别打草惊蛇,抓些虾兵蟹将没意思,要抓就抓大的,把龙王揪出来,一网打尽。”M.ComIc5.COM